了会儿,戚瑶正回脑袋,盯着天花板,心绪浮动。
“你有没有跟顾恒搭过?”
叶清蔓想了一会儿,“年初有个综艺吧好像。”
“那你记得他有个助理吗?女孩儿,平时老戴口罩。”
叶清蔓眯着眼睛回想,“嗯……你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但谁没事去记这个啊。”
戚瑶双手搭在额前,挡住半明不暗的亮光,“那应该是他女朋友。”
“嗯?”叶清蔓瞪大眼睛,诧异地张开嘴,再次试图在脑海里勾勒她的形象。
那女孩儿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不算高,在娱乐圈里也不算瘦,大部分时间沉默地跟在男人身后,背着大包,像无声的背景板。
再努力回忆,也只能想起这个剪影了。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声音如何,一概不知。
半晌,叶清蔓微微起身拉了把板凳,动作像学生时代热衷于听八卦的同学,神情却不浮躁,略显复杂地问,“你怎么知道?”
戚瑶垂着眼回想。
其实有很多时刻是能感知到爱意的。
比如她无名指的戒指,比如他指根那一串白印,比如她垫脚帮他整理领口,连手指划过的弧度都显得温柔。
拍《野棠枝》的时候是年末。
横店的冬天很冷,偶尔下雪,他们穿得单薄,那女孩儿随身揣着暖宝宝和热水袋,保温杯里的
水永远是最适宜的温度,暖和又不烫。
他们拍戏,她就站在角落里看着。
黑衣服黑口罩,露出的双手被冻得发红,渔夫帽盖住额头,只露出一双很亮的眼睛。
戚瑶曾不经意瞥见过,那双眼的模样至今还能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很难说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像是一种看着所爱之人奔赴他的前程,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够走得更远,更好。
但又难以抑制地想,他们会不会越来越远。
年少时爱的人倏然就变成了千千万万个女孩儿的梦中人。
身边簇拥着越来越多的人,交际方式花里胡哨,层出不穷。喉结,手指,发梢,他身体的每一寸都被聚光灯照耀,成为背景和壁纸。
这些都不再属于她。
游移,忐忑,不安,各种情绪在不见天日的阴暗处发酵。
在某些看起来形影不离,实际上却背道而驰的时刻,她有没有后悔过,戚瑶不知道。
但她不想在别人的伤口上炒作谋利,也不想为谁挡刀。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在这嘈杂繁复的世上,她永远相信,真诚才是最大本领。
叶清蔓沉默着,没有问她为什么能如此共情。
因为她们都心知肚明。
她整个漫长的青春里,都在和那个女孩一样地看着那个人。
而她甚至站在更远的地方。
远到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