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仇州的治安,已经对这地方有所了解的王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是依言应下。
“没问题。至于奴兵有八十二人,一个重伤的,二十三个出于饥饿等原因暂时失去战斗力的,没有残疾或是重病。老徐带了四十二个去支援老哥你,剩下的在我分配协调后,暂时安排他们维持下秩序。”
“至于另外一百零六个非奴兵里,男人有九十八个,都是壮年。剩下的是来历不同的姑娘们。姿色身段都属上成,我试着问了几个问题,她们很配合,就是性格有些……过于温顺了。”
说到这儿他停下了,有些罕见的叹了口气,因为不喜欢用这样的词去形容活生生的人。
“之后我通过拷问那些人牙行高层,得知陈家会在每年开春后的第二个月组织一场大规模的拍卖。这些姑娘就是提前为此调教准备的。机灵点的会去做伺候人起居的伶俐奴,运气好的被人收为妾室,剩下的……”
王册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其他结局,转而说起其他。
“重点是那些男人。我在里面发现了铁匠、木匠、裁缝,还有石匠、泥瓦匠、烧窑的和打猎的。剩下的则大多是矿工和农夫。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徐褚面露诧异。
“好家伙,都是技术人才?”
此时杀星摸着下巴,嘴上惊讶着,血瞳中却流露出一丝玩味。
奴隶贸易,他老徐不懂。
可这种逮着“技术人员”下手,还都圈在平安镇。
这是谁花了大价钱让陈家专门备的货,结果让他们仨劫了?
王册拿起卷饼咬了一大口,待到咽下后才说起自己了解到的信息。
“通过询问得知,这些被掳来的技术人员皆来自西乾,具体地方五花八门。唯一能确定的最后一批人抵达平安镇的时间,是临近过年。这儿的历法我拷问情报的时候也确定了,跟我们那儿近乎一致。今天,是二月初四。”
“之后我审的那四个人牙行高层,其中有两人提到这批货是由陈家内部安排的。他们只知道在平安镇接货。运货的车队也不是这次这批。押送奴兵的车队统领自称他这支车队绝对是开春第一批抵达平安镇的。”
王册说着竖起两根手指。
“也就是说,这些技术人员至少被塞到这地宫里生活了两个月。从已知情报可以断定,这批奴兵是陈家要为自己留下的。可陈家又要这些技术人员干什么?”
旁听着的罗牧此刻陷入沉思。
然而徐褚却接过话头。
“你们看哈,陈家是干奴隶贸易的,可以说他们家是精通这门生意。作为一个商人,这种不方便久留的货物留在手里不动,要么是原本的买家那面出了问题,要么就是陈家不打算卖。”
杀星笑道:
“奴兵是陈家自己要留下的。还特意让这支车队送达平安镇。那么这批工匠、农夫,不是正好做后勤吗?”
“陈家能在这儿立足,表面上是靠着奴隶贸易的利润,跟西乾来的贵族私兵。咱们就当这些私兵现在对陈家忠心耿耿。但有个槛是始终过不去的。他们终究是背靠西乾主子的走狗。”
徐褚舔了舔指尖沾染的辣油,一双血瞳神采奕奕,像是舔血的凶兽。
“但这狗要是翻过墙,吃了肉,见了血……”
“可就是狼了啊。”
这话一出,王册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没有否定徐褚的猜测,看了一眼还在沉思中的罗牧,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哪怕一开始忠心耿耿,在仇州这地方待久了,野心自然而然就有了。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是买家那面出了问题。而这个买家,极大概率就是宋家。”
“经过我的拷问,其中一个人牙行高层吐露出这种类似的‘大宗交易’,他每年会经手一到两次,但并不负责后续,最终也不知道这些人去了哪儿。”
此时,王册将拷问出的收获一一抛出。
“你们曾听司南提起,有几伙疑似跟三大家族有关系的马匪,手中有我们需要的军马。于是我就试着顺藤摸瓜,跟这些为陈家人效命的家伙聊聊另外两家。”
“有意思的事出现了。仇州三大家族,陈家名声最恶,王家次之。偏偏占据大量城镇土地,在此地经营不知道多少年的宋家,对外口碑上竟然是个好人。”
说到这儿,王册迎着徐褚诧异的眼神摊开手。
“对,你有没听错。宋家在本地的口碑极好。连陈家这些负责人牙行生意的,都能说出点宋家老爷的义举。施粥布药,发放冬衣,妥妥的大户人家。表面上看,这件事似乎理所应当。”
“陈家是做奴隶贸易的,被人唾弃很正常。王家就更不用说了,赌场、妓院、地下钱庄放贷,暗地里还在卖忘忧散这种玩意。这两家放一起杀了,你都说不好到底谁更该死一点。”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宋家真有那么好,这个‘好人’凭什么会跟其他两大家族共存?”
说着王册就看向徐褚这个纯粹的“春秋道”,直接提问。
“老徐,你会吗?”
徐褚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当然。我会把他们的天灵盖挨个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