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促狭地眨眼,“这会儿离明天还有些时候,来吧社长,咱们一起加个班,赶在今天结束之前把这个东西搞定。”
费清屿嘴角的笑意携着宠溺,拿这妹妹没办法,只好从命。
讨论了二十来分钟,总算得出一套更完善的方案书。
费兰因拿笔认真做好记录,最后盖上笔盖呼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道:“总算大功告成。”
“辛苦了,费总监。”
住家家政已经睡下,费清屿亲自给费兰因倒了杯热牛奶,口中淡淡地说:“以后这些方案的事尽量交给手下的人做,不然你会很累。”
费兰因从兄长手中接过牛奶,喝一口,瞬间整副胸腔都是暖的,不禁满足地眯起眼。听费清屿说完,她幽幽叹了口气,道:“我这性子你也知道,交给其他人来做,改来改去我都不满意,又浪费时间又耽误所有人的精力,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费清屿斜眼睨她,轻讽:“你这上司当得还真称职,在你手底下做事,清闲得很啊。”
被兄长兼大BOSS批评,费兰因总监不敢有异议,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仔细聆听教诲。
兄妹二人就这样一个讲一个听,小片刻光景,公事聊完,费清屿起身往客卧方向走,温和道:“时间太晚了,你今天就住我这儿吧,绫子已经下班了,我帮你把客卧收拾出来。”
“不用了哥。”费兰因笑着婉拒,“我和你家本来离得也不远,待会儿我开个车就回了。”
“大半夜的不安全。”涉及到她的个人安全问题,费清屿态度强势,“就住这儿。”
费兰因犟不过二哥,无法,只好应下来。
费家二公子收拾房间去了。三小姐跟过去,双手环臂靠在门框上,看着哥哥给自己铺床拾掇的修长身影,不禁“噗嗤”笑出一声。
费清屿侧眸看她一眼,扬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费兰因摇头,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悠远,怔怔似乎出神,“只是忽然想起小时候,爸妈刚去世那段时间,你也是这么照顾我和琮霁。”
听费兰因提起去世的双亲,费清屿神色微凝,直起身沉默几秒,接着便迈开长腿走到妹妹跟前,抬手在她脑袋上轻揉了下,浅笑道:“好了,爸妈都走了多少年了,怎么还老是去回想小时候的事。收拾一下心情,别给自己徒增伤感。”
“我知道你的意思。”费兰因轻叹了口气,在兄长面前不必端出企业高管的架子,她脸颊微嘟,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现在的爸妈也对我们很好,但我还是经常会想念他们。昨晚,我都又梦见妈妈了。”
费清屿陷入半晌静默,而后伸出手,轻柔将妹妹拥入怀中,安抚道:“你在东京这边太久,应该是想家了。这样,等忙完这一阵,月底我就带你回国,我们回去休个长假,去祭拜爸妈。”
() “嗯。”费兰因朝哥哥点头,接着,她像是又想起什么,笑着揶揄说,“顺便也能见见咱们大哥刚过门的新娘子。”
费清屿闻声,倒是副兴趣缺缺的模样,不甚在意道:“一个小明星,有什么专门值得见的。”
“二哥,你是不知道大哥有多在意那位新嫂子。”费兰因眼眸晶亮,“光是冲这一点,这姑娘我们都怎么都得见一见。”
费清屿牵唇角,回她,“反正回去了就肯定能见上。好了,这屋里有独立洗手间,有什么需要,叫我或者叫绫子帮忙都可以。快休息吧兰因,明天早上公司那边还有两个会要开。”
“嗯。”费兰因笑意盈盈,“二哥晚安。”
费清屿:“晚安。”
*
月色靡靡,樟树巷14号公寓附近小街。
这一片不属于闹市区,凌晨光景,夜深人静,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只偶尔会有三五个脚下虚浮的男人哼着小曲儿走过去。明显都是刚在附近足浴城或者商务KTV之类的场所鬼混完,个个脸色酡红浑身酒气,醉得不分东南西北。
突地,一个正在跟同伴讲荤段子的醉汉不知被什么给绊了一跤,脚下踉跄,跌跌撞撞就往前扑了过去,摔了个狗啃泥。
他疼得呲牙咧嘴倒吸凉气,眼皮子吃力地往上撩,整个人愣住。
面前是纯黑色的大牌运动鞋,往上连着一双裹在同色系运动裤里的腿,看着修劲有力,非常的结实。
喝醉的人,视物的世界是模糊的,醉汉使劲揉了揉眼睛,仰起脖子瞧得更高,这才看清,自己身前站着的是个很高的青年人,黑衣黑裤黑色鸭舌帽,帽檐下的面容,五官还算帅气,但对方的眼神阴沉沉的,狠戾之中隐有杀气,左眉处横过一道陈年伤疤,历经岁月也仍旧狰狞,不知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一看就不是个良善之辈。
“……”这一瞅,醉汉酒都给惊醒了大半,战战兢兢趴地上,被这刀疤男的气场震得愣是半天没敢动。
刀疤男本来低着头在看手机,忽然跟前横倒个庞然大物,一身酒气难闻得不行,便微蹙眉头,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一秒钟过去,两秒钟过去。
醉汉就这样仰着脖子瞧着这名高大青年,咕咚,咽了口唾沫。
这时,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