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黎感慨今天是姜青黎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热闹”的一个新年。
她正感慨着就看到陆立国一把抢过媳妇手里的扫帚,手起扫帚落紧接着就是啪啪啪几声沉闷声响起。
挨过打的人都知道有时候声音响亮并不怎么疼,反而是这种沉闷的响声,那才是下了死力气的。
可见陆立国这会儿是真的一点都没收手,是真的下了决心要狠狠教训一顿小儿子。
被娘亲打的时候驴粪还能叽哇乱叫,但是变成陆立国抽打的时候,驴粪的叽哇乱叫就变成了尖锐的哭泣声,声音从一开始的尖锐刺耳到后面哭得发不出声音。
他不停地跳脚,眼泪口水直往下掉,手背在身后摸着被打的地方。
驴蛋娘也由一开始的怒气冲冲变成心疼,她赶忙上前阻止不过被陆立国推到一边。
看着盛怒的丈夫,驴蛋娘一个劲儿地抹眼泪,说着“轻点,轻点,别把孩子打坏了。”
陆立国是真的气狠了,他们一堆人在山上摸黑找了半夜啊,最后十几个人还不顾生命安危深入后生深处找人。
幸好刚进去没多久大队长就早上来说人找到了,陆立国不敢想象如若他们这批人在后山深处发生什么意外,他要怎么办,到时候他就是以死谢罪也于事无补。
平时陆立国给人的印象就是没有脾气,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老实人,被他娘王大花呼来喝去也不生气,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陆立国发这么大的火。
老实人发起火来鬼都怕,王大花这个平时对着丈夫儿子总是大呼小叫的滚刀肉都不敢上去招惹陆立国。
围观之人听着孩子发出的惨叫声,也觉得头皮发麻,虽然于心不忍但也不敢上前阻止。
牛蛋和驴蛋也被他们爹凶狠的样子吓坏了,两人惊恐地看着自家爹在那里发狠地打着弟弟,看着弟弟满地打滚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两人不停地发抖。
就连一向喜欢看热闹、天不怕地不怕的陆白杨也冷不丁地打着寒战,大堂哥好恐怖,跟往常一点都不像,他以后见到了大堂哥一定恭恭敬敬。
姜青黎也觉得毛骨悚然,抓着陆川柏的手情不自禁地紧了紧。
陆川柏安抚地拍了拍她,然后大步上前扣住陆立国的手,“大哥,可以了,再打下去就要打坏了。”
驴粪三兄弟确实调皮得没边,需要教训一顿,但是也不能一味儿地往死里打孩子,孩子身子骨脆弱,再打下去就要被打坏了。
驴蛋娘趁机一把抱过哭不出声的小儿子,她也被丈夫吓到了,看着小儿子的惨状只能无声抽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姜青黎适时道,“大堂嫂,赶紧带驴粪去赤脚医生那儿看看。”可别真的伤筋动骨了。
大堂嫂听了抱起驴粪朝赤脚医生家里去了,王大花想了想回屋拿钱也跟着跑了过去。
陆立国手一松,扫帚啪嗒一下掉到地上,牛蛋和驴蛋齐齐打了个激灵。
陆大伯把两个被吓得不轻的孙子带走,“今晚牛蛋和驴蛋跟我们老两口睡。”
陆立国蹲在地上,过了许久才站起来。
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改天我们再登门道谢。”
大年初一,大家不顾寒冷和危险半夜上山帮忙找人,这个肯定是要感谢一番的。
众人摆摆手,“这没什么,都是一个村的,平时我们也没少找大家伙帮忙。
男娃调皮点正常,驴粪还小得慢慢教,别太过了。”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陆大伯一家和陆川柏一家,陆川柏也跟陆大伯一家告辞了。
陆大伯,“川柏,今晚辛苦你了,明天记得早点过来,你三姑四姑过来拜年。”
陆大伯对于陆川柏毫不犹豫就组织民兵连的人一起去进入后身深处找小孙子的事铭记于心,对陆川柏这个侄子更是感激不已。
陆川柏点头,“行,我知道了,大伯你们也早点休息。”
姜青黎:……
哦豁,原来陆川柏还有两个姑姑啊,她从来没听陆川柏提过,也没听陆青青姐弟仨儿提过这两个姑姑,看来这两个姑姑跟他们关系不怎么样啊。
第二天,姜青黎和陆川柏大包小包地到姜家拜年,同时还把陆青青姐弟三个带上了。
陆青青比姜青黎这个女儿还要紧张,不时捋一下头发又整理一下衣领,看得姜青黎好笑不已。
“青青别紧张,就跟平时一样就好。”
平时陆白杨和陆衫松没少去找姜和旭兄妹俩儿玩儿,陆青青也时常过去串门子。
陆青青小脸通红地点头,“知道了嫂子。”想了一会儿,陆青青还是轻声问,“嫂子我们跟着会不合适啊。”
按照这里的习俗,外嫁女回娘家应该是带着丈夫和儿女(如果有儿女的话),从来没有说带着小姑子和小叔子一起回娘家的。
姜青黎摇头,“怎么会,我们年前就说好了的,咱们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虽然河湾大队从来没有这种先例,但是就像姜青黎说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两家离得近关系处得好,也不会介意,所以姜青黎便将小姑子和小叔子一起戴上了。
今年是姜青黎出嫁后第一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