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刚剥了一半,又要分一半人去给稻谷去除杂质,姜青黎等人就在去除杂质的行列里。
公粮想要一次性过,就得晒得干干的,晒干之后还得把杂质去掉,这个杂质包括瘪谷、灰尘、石子、稻杆碎屑等等,不然到了粮所检查不合格还得打回来。
姜青黎等人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看着姜青月和刘老婆子婆媳的那张晚娘脸了。
刘老婆子本来就不喜欢姜青月,自从姜青月流产之后就变本加厉地骂人了。
如果不是她的脚现在还没好利索,姜青黎毫不怀疑刘老婆子会将人赶走。
这几天这两个人跟着大家一起剥玉米粒,别人都是呵呵乐乐的,就这两人从早吵到晚,嗯,准确地说是刘老婆子嘴巴不干不净一天到晚叨叨叨,姜青月把刘老婆子的话当成耳边风。
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故意的,每次干活都选在姜青黎他们隔壁,想不听都不行,让他们恨不得那棉花把耳朵堵上。
偏偏别人还拿刘老婆子那张破嘴没办法,有人说她,她骂得更起劲儿,只有大队长在的时候她才会收敛一点,但大队长有他的事儿要忙,也没空整天就站在那儿看着刘老婆子。
河湾大队只有一架吹谷机,吹谷机只用两个人操作,一人往漏斗上倒谷子,一人摇动吹谷机的手摇柄,这样就可以清理杂质了,干净的稻谷通过吹谷机
这么多稻谷光靠一辆吹谷机肯定不行,所以其他人得用簸箕筛杂质。
在簸箕里装一定量的稻谷,然后两手抓着簸箕边缘把簸箕往上抛,稻谷就会抛向空中,这样风就能把谷子里较轻的杂质吹走,不过这个方法对风力有一定要求,而且费时费力。
无论是吹谷机还是簸箕这两种方法都没法把稻谷里的石子去掉,所以去除了轻的杂质后还得把稻谷里的石子去掉,这个活老人小孩都能干。
又陆续忙碌了好几天,终于把活干完了,现在只等着大队部安排人去交公粮,然后队里就开始给大家分粮食了。
这天,天黑没亮,河湾大队就被唤醒了,队里的青壮年人洗了把脸开始到大队部把粮食装车。
他们要去交公粮了,为了能尽量减轻人力,拖拉机被陆川柏他们想方设法用木板加宽加高了不少。
一车粮食堆得高高的,远远看着都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除了拖拉机,队里的牛车各家各户的板车也都派上了用场。
好在河湾大队只有两个村,如果像别的大队那样七八个村的话,再来两辆拖拉机都装不完。
装完车,拖拉机在前面打头,牛车和板车跟在后面,每辆板车配备三个壮劳力,一个在前面拉,两个在后面推,拉的人累了,推的人顶上,如此周而复始。
前头拖拉机里陆川柏正专心致志地开车,陆家和坐在他旁边,神情也紧绷着。
每年交公粮的时候就是最提心吊胆的时候,粮所的人都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如果稻谷被判不合格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在粮所外面把稻谷清理到合格为止,另一条就是把稻谷再装回来。
陆川柏看堂伯实在紧张,于是开口道,“堂伯你别紧张,没问题,对了,咱们大队的罐头厂有什么章程了么。”
他们大队的稻谷真的没有任何问题,除非有人要鸡蛋里挑骨头。
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罐头厂,陆家和一改刚才的紧张,“这个急不来,你未来丈母娘说得用咱们山上的果子做一下实验,看看做出来的效果怎么样。”
这段时间大家都忙,也没来得及做,现在田里的活忙完了,这件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为了迁就后面的队伍以及确保车上粮食的安全,拖拉机开得很慢,就这么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公社。
聊了一路罐头厂的事儿,陆家和也没那么紧张了。
开始排队,他们来得不早不晚,前面队伍虽然长,不过估摸着上午就能轮到他们。
陆家和让大家原地休息吃早餐,大家纷纷从口袋里拿出饭团、红薯之类的吃食,这些都是昨晚做好的特地留着今天吃,谁也舍不得乱花钱。
陆家和去跟其他大队的大队长聊天,然后又跑到前头打探消息,陆川柏在拖拉机上坐着,前面的队伍往前挪他的拖拉机也紧跟其后往前挪。
等了三个小时,河湾大队的位置终于从后面慢慢地挪到了前面,看着近在咫尺的粮站门口,终于要轮到他们大队了。
粮食先过称,确认无误后只见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根中空的铁棍,插入装稻谷的袋子,在里面用力搅合几下然后抽出棍子。
再从棍子里取出谷子,检查杂质,又捏了几粒谷子放进嘴巴咬了几下。
他并不是每一袋粮食都会检查,而是采取抽检的方式进行检查。
在陆家和等人的提心吊胆下,粮站工作人员终于开了金口。
“行了,没问题,拉去粮仓吧。”
陆家和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他连忙拿出公粮簿,等人在上面盖上红红的印章这才指挥大家把粮食拉到粮仓。
河湾大队其他人都露出了大大的笑脸,虽然知道自家大队的粮食没问题,但看着边上排满了杨谷子的人,心还是不由地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