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面对张大隗的呵斥时,他心里一点意外都没有。
他登上小山,在距离叶渡还有十几米的地方,便直接跪倒磕头道,“末将知罪,不该贪图一时之军功,害我叶家军大计,请主公责罚。”
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脱下了头盔,一副,主公你砍了我吧。
就在叶渡看向司马先生的时候,司马先生向他投来了一个神秘的眼神。
叶渡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这老家伙的意思,“主公,这个时候,就该您下令斩杀他,挫一挫他的锐气,到时候刀斧手上来,抡刀子就要剁了他。”
“然后我领着一群文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什么,临阵不杀大将之类的话,让他涨涨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雷霆雨露,俱是主公之恩。”
“最后您在适当的表达一下感情,这小子不光长教训,还得对您死心塌地的。”
就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间,叶渡确实想按照老人家的套路来。
毕竟这些“奸臣”的办法虽然阴毒,但是却非常好用。
但是思前想后,叶渡最后还是否决了他的建议。
因为叶渡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纯粹,那份为了自己的信念和理想可以赴死的纯粹。
这种人在大乾边军时非常少见,亦如当初的自己。
虽然叶渡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想这个时候,就跟手下人有太多的勾心斗角。
尤其是宋跃在关键时刻,能够忍住心中的贪念,选择了撤退。
毕竟在叶渡看来,眼下的叶家还很虚弱,需要真情实意去笼络太多的人才。
虚情假意,玩弄权术,那是建安剧本,并不适合自己。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就跟皇叔一样,需要一点点积攒人才,他需要司马先生、苏灿、刘向这样的读书人,更需要程日华这样的谋略层次的大佬,需要张横、徐进这种敢打敢杀的好汉,也需要宋跃这种无比纯粹,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真的干冲锋陷阵的猛士。
所以叶渡不会说什么杀了宋跃之类的话。
但是这样的人,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的。
他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当即沉声道,“宋跃不遵军令,擅自行动,即刻免去骑兵团团长一职,留在中军听用。”
跪在地上的宋跃没想到,自己犯下了那么大的过错,在那么多大佬的注视下,主公竟然冒着日后有人学习自己的风险,没有杀自己,只是撤销了自己骑兵团团长的职务。
关键是还留在中军听用。
当即感慨万分,跪在地上直磕头,“谢主公宽宏。”
就在叶渡教训宋跃的时候,忽然外围的斥候策马狂奔而至。
这个斥候浑身都是伤痕,到了叶渡近前时,战马控制不住的摔倒,而他本人也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在止住了身形的那一刻,不敢有丝毫犹豫,急迫地说道,“启禀主公,我军后侧十里以内,出现了大量的武装力量,兵力超过万人。”
这话一出,当即让山丘周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叶渡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的手下在恐惧。
司马先生最先稳住了心态,皱眉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主公将斥候撒出去三十里,而且都是大多数是我军精锐,怎么可能敌人到了十里之内,你们才来汇报。”
斥候面对呵斥,急切的说道,“主公,司马先生,小的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他们的骑卒也非常精锐,咱们的斥候,跟他们只能五五开。”
“什么?”苏灿惊讶的说道,“这么厉害?而且还有一万人之多,你们莫不是打了败仗,谎报军情?”
斥候摇头道,“苏灿先生,小人说的没有一点虚假,确实有一万多人,而且都是精锐的兵马。”
那斥候说着,怕众人不信,继续补充道,“而且这支部队,绝对不是一般的部队,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非常整齐,武器也都是制式的,虽然区别于官兵的军装,但是一看就是战斗力强悍的部队。”
众人听斥候在这里言之凿凿,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有一支上万人的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后方,这有些诡异啊。
要知道,在经过叶渡的一番消耗之后,根据情报显示,驼山大王和博平郡拢共存在的军事力量,也不到一万人了。
孙霖带着数千人,放弃了杨刺史,直接进入了河北道的地盘。
而眼前的博平郡城内,虽然乱成了一锅粥,但是粗布估算,也有几千人。
而剩余的兵马,据说是被驼山大王带走了。
可就算是现在自己的后方出现的兵马是驼山大王带领的,顶多也就三四千人啊。
怎么可能有上万人的兵马。
按照斥候所言,这他娘的是一支妥妥的朝廷制式的正规军,除了这一万兵马之外,还要配备数千,甚至一万以上的青壮。
这么看来,兵力甚至有可能突破两万。
叶渡的表情虽然镇定,但是内心却也有些打鼓,因为他现在手头这一万几千人,除了两千精锐之外,剩下都是老百姓。
他们吓唬吓唬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