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统其实更像是借坡下驴罢了”
“姐夫,奴以为,军方的底线比您想的更低,甚至奴以为他们说的家国情怀都是扯淡,他们就是一群军阀,根本没有什么节操。”
“而且他们既然已经向您低头,就没有反复的可能了。”
“刘一统绝对心里一清二楚,此事一旦开始,就没有挽回的可能。”
“所以姐夫根本不用忧心什么选拔靖安府,忧心未来如何发展,眼下不是咱们上了他们的贼船,而是他们上了咱们的贼船。”
“姐夫想要什么结果,直接要求他们配合便是。”
“至于结果,自然有刘一统他们自己担着,反正本身都是他们的人,如果他们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凭什么跟姐夫合作?”
“姐夫,您的视野要宽广一些,抛去昔日军方的身份,从一方霸主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你想想,连杨长史这样的世家子弟,一州之长史都心甘情愿地跟您合作,他姓刘的一个丧家之犬算个屁。”
叶渡闻言,顿时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人容易受出身、情绪左右,结果就是很容易走进死胡同。
很多问题想不明白,而且死活找不到出路。
但是外人几句话,就能轻松道破。
接着就是豁然开朗了。
叶渡之前还在考虑怎么协调各折冲府的利益,怎么不伤和气,后续该怎么发展,不至于惹恼军方。
却没有想过,刘一统从服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彻底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所谓种种言论,军方要参与分配也好,军方要参与靖安府的选拔也罢,都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至于那么难看而已。
事实上就是,叶家已经如同下山的猛虎,他们自身难保之下,看个屁?
他敢承认叶家谋反吗?
他敢逼着叶家谋反吗?
真的把叶家走向绝路,刘一统第一个就要面临死罪。
刘一统舍得死吗?
王熙伊的一番提醒,让叶渡从困惑之中走出来。
虽然前途如何并不明朗,但却不必过度考虑军方的反应,甚至于军方会迫于形势,不得不成为自己的助力。
跟杨长史一般,帮衬自己腾飞。
顿时有了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当下叶渡起身,朝着王熙伊行礼道,“听小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幽州城内。
此时已经有军队开始裁撤。
大量不满于被裁撤的军人,收拾行囊,直奔叶家的方向而去。
有的时候底层人的消息也是非常灵通的。
他们早就听说了亲戚朋友提起,在沧州有叶家,救济难民,给难民一条活路。
如今他们这种情况,还不算是难民吗?
为国戍守边疆多年,辛苦奉献了青春,结果一眨眼,就被裁撤了。
而且连一分裁撤的抚恤钱都没有。
这让大家如何接受?
指着家中那几十亩薄田?
往年或许有活路,但是眼下干旱,有再多的田地有什么用?
索性直接投了叶家,或许有一条活路。
此时已经是深夜。
灯火昏暗。
刘一统坐在椅子上,感受着北国夜色之中的凉意,一张苦涩的脸逐渐冷酷下来。
监军冯道盘膝坐在刘一统对面。
静谧的书房内,二人许久没有开口。
许久之后,“准备新的作训计划,如今裁撤了这么多兵员,咱们手头的钱米,应该有富裕了,让儿郎们好生操练,莫要懈怠。”
“北边儿的密探送来情报,如今契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冯道面色不甘的说道,“老刘,咱们辛苦经营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维持住眼下的局面,真的一道圣旨下来,咱们就裁军了?”
刘一统看着眼前的舆图,叹息一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勉力维持又有什么用?”
“你以为朝廷想要裁军?朝廷是真的没钱了。”
“果断配合朝廷,走该走的路,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冯道逐渐压制不住怒火,轻声道,“咱们河北道戴甲之士二十万,若是逼急了,割据一方,推举阎王殿下,清君侧当如何?”
刘一统无比冷静,“清君侧?你觉得咱们能打赢?”
“现在的河北道是什么情况?你是一点不清楚么?”
“现在河北内部的世家蠢蠢欲动,地方上的百姓嗷嗷待哺,动不动就要举旗造反,这个时候你想玩清君侧,你觉得你能赢?”
冯道闻言,语气一滞,旋即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你说的都对,可真的把儿郎们散了,以后怎么办?着偌大的防线,可就指着儿郎们守着呢。”
“到时候咱们没有人了,契丹亦或是突厥直接南下该如何?”
“这幽燕辽大地,对大乾来说,或许是贫瘠之地,但对于他们来说,则是实打实的王霸之基。”
“你就没想过,没有了充足的兵员,到时候天下百姓为此沉沦该如何?”
刘一统冷声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跟叶家合作了。叶家敛财有道,又有靖安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