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意思是,沈家霸占了徐家庄的水井?这案子可就不小了。”
“你你你你”沈峤年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县令是武人出身,跟自己根本就尿不到一壶去。
等等?
武人?
武人不喜世家,不喜豪强,但是肯定会包庇武人。
沈峤年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就是清河村村正叶渡!
前些日子自己亲眼所见,他带着人去吴家附近打井,当时沈福还说,听说当时打井的人之中还有沈家人。
当时自己根本没往心里去,觉得沈福肯定是老眼昏花听错了。
没想到,竟然应在了这里。
沈峤年人老成精,脑海里画面不停的变化,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叶渡知道吴家不好对付,故意盯着我的名号,在他们的地面上打井?”
“结果这小畜生,轻易被骗,就给我们沈家下药?”
沈峤年这一想,瞬间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一脚踹在桌子上,骂骂咧咧道,“好你个叶渡!”
“你个乌龟王八蛋,居然打着我们沈家的名号招摇撞骗,你太他娘的畜生了吧!”
县令被沈峤年忽如其来的反应下了一跳,放下手里的水碗,一脸认真的说道,“沈族长,你要状告叶村正假冒你行不轨之事吗?这件案子,本官不是不能接,但是得提醒您一下,咱们大乾的律法规定,诬告可是诬告反坐。”
“县令大人,你这是在颠倒黑白吗?”
“老夫才是受害者,我何来颠倒黑白?”
“您若是不信,将叶渡抓过来,与吴小凤当堂对质,你看老夫有没有诬告?”
沈峤年装若癫狂,怒气不止。
完全没有了昔日那种老谋深算,胜天半子的模样。
现在的他,脸皮都让人家踩在脚底下不停的蹂躏了,他哪里还顾得上形象。
“沈族长,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先别气,来坐下喝点水。”
县令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但又有几分同情。
沈峤年一声叹气,委屈万分的说道,“县令大人,我如何不气?”
“我们沈家可是沧州最顶级的世家,不知道多少人对我们沈家心存敬仰。”
“我们沈家自忖修桥铺路,为沧州做过的善事不少吧?可如今却被吴家的小畜生一招凌辱,颜面荡然无存,而且我那七叔公,年过六旬,这是经此一难,性命都保不住了。”
县令闻言,心中一震。
竟然有人要顶不住了?
这要是有人死了,而且死的还是沈家人,那可就是大案了。
但偏偏下泻药的,还是吴家子。
更恼火的是……
人家犯罪者跟法律意义上的受害人的纠纷已经结束了。
其实如果不是沈家,外人找上门来,自己早就驱赶出去了。
但即便是沈家登门,在县令看来,他们也只能吃哑巴亏。
因为大乾律规定,盗用其他村庄的井水而导致的一切后果,由盗水者自己承担。
但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必然会在世家豪强圈子里,返程非常不好的影响。
“沈族长,你且先息怒,此案尚在审理当中。”
“而沈家的事情,我们县衙也会酌情考虑在其中的。”
“什么?只是酌情考虑?”沈峤年指着县令喝道,“这事儿明显是叶渡那小畜生在害我,你们难道不立刻把他抓起来吗?”
“你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当家做主,你怎么”
“我怎么?”县令顿时恼火起来。
不管怎么说,他乃是圣人亲自任命的朝廷命馆,代表着大乾的颜面。
沈峤年竟然敢拿手指怼自己。
这让他觉得,沈峤年有些过于肆无忌惮了。
“沈族长,您也一把年纪了,应该知道大乾的规矩,遇到案子,要讲究法律,要讲究制度,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今日我因为您的一句话,就随随便便抓人,明日是否也可以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抓您沈族长呢?”
“我”沈峤年眸子圆睁,嘴巴张得大大的。
心里那个憋气就别说了,他还从未被一个小小的县令这般怼的哑口无言。
同时,他第一次对叶渡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因为此子使用的招数,跟自己的招数兼职如出一辙。
自己不也是派了一些桑农去他们家闹事,最后轻易拜托了跟自己的关系。
成功给叶家添了天大的乱子吗?
等到叶家将那些桑农告上衙门,可又有什么用呢?
换而言之,如今自家人虽然受了委屈,但也只是跟吴小凤有关系,跟他叶渡又有什么关联呢?
甚至于,此事吴小凤做的极其狡猾,自己想要问罪于吴小凤都不容易。
所以,自己能抓谁?
抓吴小凤?
还是抓叶渡?
凭什么抓叶渡?
尤其是吴小凤这小子鬼精鬼精的,都跟徐家庄搭成了和解,自己凭什么让衙门继续关押吴小凤呢?
连吴小凤都治不住,又凭什么牵连到叶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