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的男人鞠了一躬。
“洋房里有客房……我来带路。”
之后,西格玛糊里糊涂地带着剑士一行人走向客房。与他并排而行的船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小子,刚才英雄的名字应该是你随便叫的吧,为什么偏偏是那位喜剧演员?而且他生活的年代比我们还更接近现代。”
船长指的是刚才西格玛骗潜行者的时候。看见走在身后的三人完全没注意这边,西格玛这才确信,只有他才能听到“影子”的声音。
他想了想,小声回答船长:“只是因为??他是我第一个想到的伟人。”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你喜欢古典喜剧。”
关于查理·卓别林的知识,船长大概也是通过“守望者”从世界那里获取的。船长留下几声笑声便隐去了身影,一个手持蛇杖的少年代替出现,带着慈爱的目光对西格玛说:“那就努力让这场战争也可以笑着结束吧。”
这句话让西格玛不知说什么好,他无言地加快了脚步。
他看过很多喜剧电影。
如果要说喜欢还是讨厌,那应该是喜欢,也相当佩服。但若问他是否由衷地笑过,他无论如何都点不了头。
他无法想象自己由衷露出笑容的模样。
西格玛想起刚才剑士脸上浮现出的笑容。
就好像是在享受世间万物。
在死后还要不断战斗,身为英灵的他为什么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因为清楚想也得不出答案,西格玛静静地扼杀了这个疑问。
西格玛继续思考:不管我是嫉妒还是向往那些能够露出笑容的人,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没用。归根结底,我有笑的资格吗?
他带着最根本的问题,向新的试炼走去。
尽管与据说能够看透一切的守望者缔结了契约,他还是没能看透自己的心,这让他产生了些许的焦躁。西格玛又想:我什么也不信。不信神不信佛,也不信恶魔。
虽然他也有想过,说不定只要将自身寄托给它们中的任何一方,他就能露出笑容——
但他发现,连自身都无法相信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奉献给信仰对象。
值得奉献出去的东西——
西格玛找遍“全身”,怎么也找不到。
············
肉类加工厂地下。
“杀了也没什么关系……你觉得有多少人接受得了这话?”
面对不请自来的女人造人,巴兹迪洛特面不改色地说道。
女人造人从心底感到奇怪,歪着头回道:“咦?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的说法,那我可以不把你当人……”
听上去既不像讽刺,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巴兹迪洛特就此明白,和这个女人造人讲道理是说不通的。但他依旧面无表情,为了打探情报继续对话。
阿尔喀得斯则维持着实体,在巴兹迪洛特的身后随时待命。虽说让御主站在前方有些奇怪,但阿尔喀得斯的主要武器是弓,站在后方能更好地把控整个局面。
“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人造人的思考方式吗?”
据说,高级人造人会认为自身比人类地位更高。
巴兹迪洛特从弗兰切斯卡那里打听了不少关于爱因兹贝伦的事,但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造人和印象里的不太一样。最关键的是,女人造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他知道的大不相同。
“啊,爱因兹贝伦是指制造这个‘容器’的那些人?他们比不上我们啦,但也算是挺努力的吧?”
“……容器?”
“对,假如没有这个容器,我就打算强行占据其他人类的身体??可如此一来灵魂会混在一起,导致记忆和人格出现偏差。这具身体就没有这些问题,仿佛是作为神的容器而被创造出来的。”
神的容器——当女人造人说出这个词的瞬间,巴兹迪洛特觉得身后一阵寒意。
阿尔喀得斯握紧了弓,向女人造人问道:“你说什么……神的容器?”
“是啊。”
“那你是想说,你是神吗?”
“是女神啦……啊,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女人造人便瞪圆了眼睛。
随着一声轰鸣,一支死亡之箭从巴兹迪洛特的身边穿过,在室内掀起疾风,带着魔力向自称“女神”的女人造人飞去。
女人造人露出焦急的神色,立即从手中放出魔力包裹住那支箭。箭绕着她一连转了几十圈,就像是空中铺了一圈看不见的铁轨一样。然后保持着原本的势头,转而向巴兹迪洛特攻去。
巴兹迪洛特微微一偏头,以毫厘之差躲过了那支箭。虽然冲击波仍然袭向他的皮肤、鼓膜和眼球,但经过魔术强化的身体硬是将其弹开了。
身后的阿尔喀得斯单手抓住了箭,由此引起的空气振动慢了一拍才在魔术工房内传开。
巴兹迪洛特将这一连串的发展尽收眼底,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是特殊的魔术,而是仅靠控制魔力就把阿尔喀得斯的箭给打回来了吗?
从此刻开始,无论是巴兹迪洛特还是阿尔喀得斯,都不再把眼前的女人看作普通的人造人魔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