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凤微澜日夜赶路方才抵达司楚祭司殿所在城池,尚未收到边城战报。
从御明楼后门离开,无月和诉生带着凤微澜来到郊外一处山庄。
进入山庄,凤微澜抬眸扫了一眼周围,行在其间,暗处皆有守卫。
“您到之前,我替主子检查了身体,她昏迷约有半月有余,身上……”无月顿了顿,眼中透出一股狠意,“身上处处伤痕。主子一旦受伤,愈合能力相较常人要差上许多,我来的时候,有些伤口已经化脓腐烂。不过您放心,外伤我都已经替主子处理干净了。”
他静静听着无月的话,沉默良久才张口问道,“阿璃的药呢?吃过了吗?”
“药已经喂下了,但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见他脸色沉了下来,无月想了想,说道,“主子离开祭司殿之前,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导致她透支了身体。她至今未醒,或许是这个缘故,她的身体也需要静养。”
“阿璃和本王都不可在司楚常留,但……”
“但您又怕回风吟路途遥远,她的身体受不住。”
说话间,几人便到了云璃的厢房,无月推开房门,继续说道,“您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主子此时的状况,实在不能跟您回风吟。”
凤微澜进去,无月合上门,王爷日夜兼程赶来,风吟那边形势又严峻,他们两人能待在一处的时间不多。
“诉生,你陪我去旁边那座山采些药材吧?”
“好。”
凤微澜行至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儿,他低声喃喃道:“不过月余时间不见,怎的如此消瘦?”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枕边放着一枚小巧的镜子,是她带走的那枚玉印琉璃镜。
他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她,看着她。
她的面色苍白,好不容易被他养出了些许肉的脸又削尖了一般,憔悴得让人心疼。
“你让我如何是好?”
阿璃是个极有主见的,性子也执拗得很,他总想等他处理好凤吟之事,再陪着她去找寻她的身世,但她却总想着如何赶在他之前处理好自己的事。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便和衣躺在她身旁。
这一路赶来,他日夜兼程,休息的时间甚少,眼下也蒙了一层青影,此时躺在她身边,竟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闫将战死的消息是第二天送到无月手中的,她来的时候凤微澜还守在主子的床边。
无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笺,无奈在眸中晕开,“王爷。”
凤微澜抬眸看向她,见她手中拿着信纸,敛眸道,“念给我听。”
“凤吟战败,闫将父子身死,边关……”无月看了一眼云璃,“边关如今以安顺县主为首。”
凤微澜闻言,沉默许久才说道。
“无月,你同诉生护送阿璃离开司楚,回无令山庄。出了司楚,会有人随行护送你们回无令山庄,到了地方让你们的人出来接应,他们不会靠近。”
“那您?”
“安顺守不住边关,她不是孙岚之的对手。”
无月点头,“如有需要,王爷可以送信给我,山庄会安排人前去辅助。”
“你先下去吧!”
无月离开后,凤微澜转眸看向云璃,轻声呢喃,“阿璃,下次,我想见到你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我眼前。”
他起身,将随身携带的那枚玉佩放在她枕边。
凤微澜正转身离开,天地忽然震动,却不过刹那。
他回首瞥了一眼云璃,见她仍旧没有反应,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玉佩与玉印琉璃镜重叠在一起,慢慢散发出乳白色的光芒,将云璃笼罩其中……
昏暗的深渊之中,四处弥漫着令人晕眩的气息,那其中,夹杂着厚重的杀戮与绝望。
云璃缓步向前走着,她眼中透着一丝迷茫,祭司殿一战后,她似乎丢失了一段记忆,连怎么离开的都忘了。
方才醒来,便是这昏暗得不见五指的地方,她只能凭着感觉像前走。
她似乎穿过了一道山廊,周围狭窄逼仄的空间突然开阔,在她踏入的那一刻,墙上的夜明珠缓缓泛出光晕,让她勉强看清了这山洞中的景象。
这是山洞,也不是山洞。
山顶开阔,一根擎天柱从地底直穿天际,鸟兽家禽世间风物皆雕琢延伸其上,如纳山海。
云璃抬眸,眼中惊异之色不定,那擎天柱上还捆缚着一道庞大的身影,人身蛇尾,双手叠放在身前,黑发披散,双眸紧闭,眉间一道透着血色的暗金色印记。
云璃看着她,隐约觉得那枚印记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陡然间,擎天柱上的女人睁开了双眼,她瞳孔微动,看向云璃,一股无法抵抗的威压便向她袭去。
那威压实在过于强大,云璃仅是一缕神识,如何能抵抗一二?
“咦……”
女人轻疑一声,上下打量着云璃,眸光流转。
以神识之躯进入阴镜,这个丫头该是阴镜之主,血液中还有月神鹿的灵力,该是白家后代。
约莫刹那,云璃便消失在山洞之中,女人眉目微挑,抬头向上看了看,再次阖上了双眼。
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