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傅羿安刚跨出门槛,就看到有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慌慌张张朝药铺冲了过来。
郎中见了他,却急忙使眼神要伙计撵他出去。
“救救我家闺女吧,你们行行好!”那中年男子哭丧脸,大声呼叫,砰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郎中无力地摇了摇头,“你求我也没用啊,不是我们不想救,你家不信三婆教,被海神怪罪,得了怪病,我们这些一般草药哪里治得了你们的病!你早点备口棺材吧。”
那男子放声大哭起来,失魂落魄地起身离开。
傅羿安的脚步一顿,示意赤羽赶紧跟上那中年男子,他转身又回到药铺问那阆中,“你们不信三婆教的人都会得病?”
阆中吓得大惊失色,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哎哟喂,郎君,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明日你可千万不能乱说哈,那昆青岛可是圣地,但凡有人说一句三婆岛的坏话,可有得罪受,要遭殃倒霉的!”
傅羿安颔首道谢,便离开了。
不到半个时辰,赤羽回来了,“大人,我把银子给了那男子,只是他的女儿已经用不到了,回去的时候已经死了,死状有些可怖,感觉不像是病,像中毒。”
傅羿安眉头微蹙,这三婆教恐怕就是害人害己的邪门歪道!
“大人,我们的人把船底凿穿了,如你如料,从船上运了很多大箱子下来,估计就是那批火炮。”
“他们把火炮运到哪了?”
赤羽摇了摇头,“本是准备全部运到另一艘船的,后来岭南道的人来了,眼看都要打起来了,后来不知怎么又谈妥了。
他们接管了一部分,就兵分了两路!一部分运上了船,一部分被运到了安南都护府的衙门。我们有兄弟盯着,只是搬上船的那批不知去哪了。”
傅羿安捏了捏手中的通行证,他明日会登上昆青岛献出‘天山雪莲’!
如此推断,这南狄大皇子和这三婆教有着莫大的关联。
此行他只能带一个小厮同行,若想直接救出林婠婠,恐怕不行。
赤羽摸了摸鼻子,像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大人我们去凿船时,碰到同行了。”
傅羿安眼眸半眯,不耐烦道,“你还真把自己当说书先生了,有屁快放!”
“就是有人也在凿那苍伯号的船底!只是不清楚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傅羿安低低地笑出声来,虽然他很不想承认,除了谢长宴那个王八蛋,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如今在这里举步维艰,他们也该握手言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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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市里一间有名的销金窟里,达官贵人穿梭其中,一间陈设雅致的房间里,谢长宴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这个讨厌的男人,翻了个白眼。
“哟,傅世子,不是一心想要小生的性命吗?如今也会主动言和?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稀奇啊!”
谢长宴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把玉骨折扇,百无聊赖地扇了扇。
傅羿安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就来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不是该带着幽州的兵奔赴边陲吗?怎么也跑到安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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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世子作为主帅,擅离职守,朝堂都没追问,还会追问我一个小小的节度使?法理不公啊!”
傅羿安有些恼怒,难得跟他周旋,言简意赅,“婠婠的境况并不明朗,不能再拖了。”
一提到两人都关心的人,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谢长宴微微眯眼,手中的折扇一顿,幽幽道,“你知道她在哪儿?”
“昆青岛!”
谢长宴一怔,他猜到林婠婠被大皇子耀宁藏了起来,可昨夜耀宁的队伍里根本没有林婠婠,倒让他见到了傅朝雨。
这港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傅羿安是怎么确定她就在岛上呢?
傅羿安难得帮他解惑,单刀直入,“岭南道和南狄狼狈为奸,还和这三婆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想要救下林婠婠,若是岭南道横加干涉,我们毫无胜算,你和阮从谠关系如何?”
谢长宴心口一沉,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好!”
“可有法子拖住他,让他别来碍事。”
谢长宴眸光转动,笑得意味深长,“他现在忙着找侄女婿!我尊贵的傅世子,不如你牺牲一下,答应了他,他一定会投桃报李的!”
傅羿安脸上浮现出一股愠色,“滚!”
他忽地反应过来,反唇相讥,“这么说来,他看上你了?口口声声说什么心悦婠婠?怎么你的感情就这么廉价,你就不能从了阮从谠?”
谢长宴无意识被他给绕了进去,十分气恼,“看来傅世子毫无诚意,那就各凭本事吧!”
傅羿安心中已然不快,希望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你不想牺牲美色也行,把你幽州的兵调过来!我给你下调令,三天之内抵达岭南,这难不倒我们神通广大的谢节度使吧!”
谢长宴神色一凛,瞬间明白他的用意,如此阮从谠便不敢为虎作伥,可幽州从此也和岭南道势不两立了。
“还真把我当你手下那些小喽啰了?使唤上瘾了?我可是堂堂幽州节度使!”
“上京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