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如往常一般在国公府嫡亲之间笑了一个晚上,看到小女儿拉住苏家阿锦,连忙朝世子夫人笑道,“我家邻居苏博士,现在是平阳郡王夫子,估计这会是去晋王府灯棚,我去打个招呼。”
世子夫人点点头,三分笑意:“去吧。”
杨夫人再次笑笑,转身走了出来,笑道,“阿锦——”又朝站在边上的苏言礼夫妻笑笑,招呼他们:“苏大人、苏夫人进来坐坐。”
本是夫人之间交往,程迎珍避在苏言礼身侧只是微微笑着,心想不想进去,但知道不能这样讲,左右为难之际,她就沉默。
苏言礼笑着回道:“多谢夫人,小四郎困了,我们去王府那边打个招呼就回去了。”
杨夫人看向苏言礼怀中孩子,确实趴在他肩头睡着了,她站到灯棚外,“我们也该回了。”
“那就不打扰夫人了,里面麻烦夫人帮我们告个罪,有机会再拜见。”
“好。”
大人之间招呼打完,苏若锦跟杨四娘两人耳朵也咬完了,相约带着今天晚上的灯明天在巷子里玩。
“阿锦……”苏言礼叫女儿。
苏若锦跟杨四娘挥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
杨夫人看着苏家一家门手牵手的走远,背影和睦幸福,满眼羡慕,再想想自家,外表看上去一团和气,实际上,上有贵门娘家人要周旋,下有庶务生意要打理,中还有一个看着满脑子都是国事实际上整天不着家的男人,内里的滋味只有要强的杨夫人自己懂。
要不是生意做的还可以,那有钱走娘家看到热脸,更不要说养活一家老小了,站在灯棚外,杨夫人终于松了一直绷的笑脸,得到了片刻休息,但生活还得面对。
一转身,又面带笑容,“阿容,走,跟外祖、舅母们辞别,咱们该回家了。”
“好。”
杨大郎见此也与表哥辞别,带着弟弟妹妹跟母亲一道跟外祖辞别。
没一会儿,苏家便到了晋王府灯棚,本想打个招呼就走,没想到晋王夫妇都在,赵澜把苏家人迎到了父母跟前。
晋王天生一脸威严,但小儿子最近大半年的变化实在大,让他欣慰,对教导他的夫子便表现出了礼贤下士的态度,客气温和:“给苏博士一家看坐。”
苏言礼把孩子递给妻子,拱手行礼,“多谢王爷。”顺着王爷的人情心意落坐。
程迎珍紧张的站着没动,苏若锦悄悄贴到她身边,轻轻拽着她娘跟着坐下来,小手跟着覆到娘的手上轻轻安抚她不要紧张。
小京官不敢随意讲话,上位者晋王随意问道,“边上最高的是你大儿?”
“回王爷,是犬子苏安之。”苏言礼顺着晋王回道,“边上是三儿苏甘之,妻子抱的是四儿苏承之,这是我女儿阿锦。”
苏大郎领着妹妹弟弟给王爷王妃行礼。
晋王妃身后嬷嬷托着木盘走上前。
晋王妃带着笑意道,“这是我给孩子们的一点心意。”
程迎珍神情紧张慌乱,王妃身边的嬷嬷走过去,接过她怀中的孩子,胆怯又社恐的人,手中一下子没有遮挡,无措之状眼看就要显现。
苏若锦一脸甜笑,满眼鼓励,伸出细嫩的小手拉住她娘,小手轻轻按了按,娘,别紧张,就回在家里练过的那句就行。
有女儿安抚着,程迎珍终于周全了回礼。“妾……谢过王妃!”
苏若锦上前福礼,“阿锦祝王爷王妃新年安泰,事事如意!”
晋王妃淡淡的看着紧张的妇人,甜糯大方的小娘子:“澜儿说苏夫人治得一手好菜,有空尝尝。”
赵澜眉头一皱,朝母妃看过去。
晋王妃当没看到。
只说尝尝,既没说去王府,也没说来苏家,看来是客气话,苏若锦一脸甜萌笑意:“小郡王谬赞了,感王妃不嫌,阿锦跟娘一定做出最好吃的菜给王妃尝。”
小娘子也没说去王府或是请王妃到苏家。
按惯常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苏家被招去王府做菜给王妃尝,一个堂堂亲王妃怎么会到小门小户吃饭嘛,想都不要想。
但因苏博士教导,平阳郡王赵澜不仅学业精进了,差事也办得利落得皇帝赏,晋王妃对苏博士是赞赏的,虽有口腹之欲,到底只是客气声,并不叫人到王府拿苏家人当厨子使做菜给她吃。
晋王妃给的见面礼相当厚重,除了苏言礼,每人都有,程迎珍是一个牡丹花镶红玛瑙的金步摇,体大形精,垂下来的五根金须隔一小截就串个小红玛瑙,金色与红色相互辉映,满眼富贵。
苏若锦去银楼看过,这一支不低于三百两,暗吸一口气,晋王妃出手礼好阔绰。
给苏大郎的是一套笔墨纸砚,苏言礼是个文人,对这些砚台有些研究,苏若锦跟着看过,晋王妃送的居然是澄泥砚。
在四大名砚中,端、翕、洮均以石质取胜,惟独澄泥观以工艺见长。澄泥砚的制作工艺非常繁杂,尤其对泥的处理格外苛求,精则失之涩陋,过细又失之滑腻,这一块虽不是顶级工艺,大概也价值不匪。
苏言礼连忙上前推辞,“太贵了,下官不能收。”
晋王妃微笑道,“有些暇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