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坐下。
“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清白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完全不明白都这时候了,她到底在预谋什么。
“清清!”
姜时并不气恼,对着两人道:“见那人之前,你们跟我说一句话。”
“好好。”
“天地为鉴,日月为证,秘而不宣也。”
宋清白虽有迟疑,可在李梅的再三要求下,还是跟着说了一遍:“天地为鉴,日月为证,秘而不宣也。”
话音刚落,黑夜中一道金光一闪而过,李梅看不到并没察觉到异样,可宋清白看得一清二楚。
“宋石,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作告别,时间长了对她们身体不好。”
“谢谢。”
姜时交待完,就对着李梅的眉心点了点,她原本空洞的双眼,瞬间有了光彩。
“你的眼睛,也只能恢复一刻钟。”
她扭头望向说话的姜时,看到她面容苍白毫无血色,感恩的点点头。
“时间抓紧!”
说完,她就退出了卧室。
门外的李霁初正睁大着双眼,炯炯有神的又八卦的看着房门,发现她出来,快步上前道:“你们在里面干什么?怎么听起来那么激烈?”
“人家被冤枉了那么多年,激动很正常。”
陈颂瞧着她脸色有点难看,就过去搪塞了李霁初,把她带到椅子上坐下。
结果发现她一坐下,就马上从口袋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了嘴里,嘴唇动了动,最后吐出一句硬巴巴的话:“吃糖容易蛀牙。”
“补充体力,不然会晕倒。”
“我不是这意思。”
陈颂抿了抿嘴,一脸懊恼:“我是想问,别的不行吗?糖容易坏牙齿。”
“不知道,没吃过。”
这话一出,他更懊恼了,差点忘记这茬:“我...下次找点给你试试。”
“好。”
随后三人沉默的坐在客厅,听着卧室时不时传来抽泣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
“石...石头...”
李梅发现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想伸手摸一摸,又胆怯的缩回了手。
“阿梅,对不起,是我...让你们受苦了。”
宋清白坐在那,一句话也没说,哪怕宋石喊她,都倔强的不看他一眼。
“你不要怪清清,她...她这些年太苦了...”
“我怎么会怪她,是我连累了你们。”
宋石想抱一抱自己的妻子,可一伸手,就从她身上穿过去了,李梅捂着嘴眼泪慢慢的往下流,宋清白看着这一幕,咬紧了下唇。
“清清,阿梅,姜时同志她们是好人,发现了我的尸骸,还帮我联系了老班长帮我平反,以后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人了。”
“这里困住了你们大半辈子,如果不想再呆,可以跟着姜时同志她们走,她们会照顾你们的。”
李梅摇摇头,贪恋的望着宋石:“我不走,这里是你的家,你没有错我们也没错,为什么要走?以后,我跟清清会堂堂正正的活下去,而且那三位同志差点被我们连累出事,我们又怎么能再麻烦他们。”
“可是这房子...”
“不怕!谁弄破就谁来修。”
宋石望着宋清白,满眼的心疼:“清清,我快要走了,以后只能拜托你照顾阿梅了。”
“不用你说。”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宋石咧开嘴憨憨一笑:“嗯,清清很棒的,这些年把你母亲照顾的很好,比我强。”
“阿梅,给清清改个名字吧,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好...改!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石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叫一声爸爸,可她一直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姜时进来打断了三人的温存:“宋石,时间到了。”
“好。”
宋石坦然的接受了,李梅崩溃的大哭:“石头!!”
“尘归尘,土归土,宋石你的心愿已了,去你该去的对方。”
鬼门关一开,宋清白拦着李梅,看着他踏入鬼门关,在身影即将消失之际,她对着他大喊:“爸...”
“哎...”
宋石回头,脸上依旧是那憨厚的笑容,朝着两人挥手告别后,就转身消失在了那束光中。
李梅的眼睛也再次失去了光彩,只是这一次,她心里充满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若姜时他们没来,她都想好了,要在明天,也就是她跟宋石结婚的日期自杀,没有她,女儿再也没有累赘。
军部对这事件极为关注,再加上王富贵铁牛两人的口供,很快就为他平反。
当文件正式下来的那一刻,母女俩抱着脑袋又是一顿痛哭,只是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村子里但凡欺负辱骂过她们的人,都过来道歉,还帮着修理房子,连孩子都被家长负荆请罪了。
原先对宋清清,是的她改名了,对她避而远之的媒婆也踏破了门槛,只是这一次是她选择了拒绝。
至于生活也无忧了,跟着文件一起下来的,还有汇款单,是军部对她们母女俩的补偿以及三十多年的抚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