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听见沈氏说,这十几年。
侯府给了将近三万两的银子接济他们,全都变了脸色。
“三夫人,你可不能信口开河。
自从侯爷不回来祭祖,这十几年,我们可没有收到侯府的一个铜板!”
慕天宇粗声粗气的说道,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她在说谎!我们没有收到过!”
“族长每次回来,带回来的都是一些香烛祭品,根本就没有银子。”
村民七嘴八舌,否认得到过侯府的接济。
沈氏是个聪明人,心里立即就明白了。
因为此事很简单,侯府每年都会把银子交给慕建文。
而村民却没有得到银子,那真相只有一个,就是银子被慕建文贪墨了。
“各位族人,容我问一下。
说我们回来,要分房分地的人,应该是慕建文吧?”
沈氏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声音有些冰冷。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马上回答。
因为族长,没有直接说过这样的话。
今天族长把他们召集到祠堂,说是青州府衙今天把他叫了去。
告诉他京城侯府,慕家主脉遭了难,家眷要回来慕家庄居住。
同为慕家子孙,他觉得要好好的安置。
又说了,侯府的家产都被抄没了。
现在是一穷二白,身无分文,回来可怎么生活啊!
但也不能眼看着他们没地方住,没东西吃。
那么多人,也没有个营生。
要是有个十来亩地,几间房屋就好了,也能在慕家庄活下去。
当时大家听他这么说,就炸了锅。
慕家庄的土地就那么多,一千亩。
现在都已经分给了各家各户,房子也没有空余的。
怎么给,谁家愿意往外给?
于是有人说,地多房子多的人家,匀出来给京城的慕家人。
房多地多的,自然就不愿意了,就说所有人家均分。
十亩地平分到每一家,也没多少,一家也就几分地。
家中土地少的自然不愿意,就比如慕天宇家。
一共家里就三亩地,一分也不愿意往外给。
于是,吵来吵去,大家一致认为,不让人进村就行了。
人只要不在慕家庄,那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所以并没有人说,岚宝一家来慕家庄,是来抢房分地。
所有的一切,都是村民自行脑补的。
沈氏见气氛安静,谁都不说话。
眉头一皱,就想换个方式,说一说接济银子的事情。
不过她还未张口,一个声音响起。
“都给我住手!住手!
都是一家人,同族同宗,你们要干什么?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慕建文在孙子慕青牛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挡在沈氏前面,对着村民挥舞着手里的手杖。
然后转身,直接向着老夫人走去。
“老嫂子恕罪,年纪大了,这腿脚就不中用了。
族人不懂事,让嫂子和孩子们见笑了!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慕建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跟以前去侯府的时候,仿佛两个人一样。
以前去侯府,他见到老夫人可不敢叫嫂子。
而是先行礼,然后尊称老夫人。
“不敢!建文,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老夫人也不是个傻的,不冷不热的回到。
要不是现在他们落难,必须要居住在慕家庄。
慕建文还是族长,在这里有一定的权力,她已经撕破脸了。
“老嫂子说什么笑话,建文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们毕竟是同宗同源,一个祖先。
都是一家人,你们落难,我们又怎么会落井下石。
只不过,虽是同根,但已经分支。
大家的日子不好过啊!
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吃饭都吃不饱啊!
我们实在是没有能力帮你们,还请嫂子体谅。
况且,你们都是贵人。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现在落难了,但是,拔根汗毛也比咱们的腿粗是不?
扫扫地缝,也够咱们吃穿一辈子了。
还是别难为我们这些穷人了,就可怜可怜我们,换个地方落脚吧!”
慕建文卖惨哭穷,但是意思只有一个。
还是跟那些村民一样,就是不希望全家人进村落脚。
而且他话说得客气,神情却是一点也不恭敬。
看上去有恃无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听了他的话,慕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老夫人眉毛一挑,就要发作。
哪知道他还未出声,沈氏就说话了。
“见过三叔,三叔有礼了!”
沈氏走到慕建文正面,行了一个常礼。
“侄媳妇不必多礼!”
慕建文嘴上客气,却是身体不动,生受了。
他见过沈氏,也知道是世子夫人,侯府的管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