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呆头呆脑地只知道回答,问一些好奇的问题,再抛砖引玉。
他是个说话有水准的人。
外婆操一口不算正宗的普通话,让靳于砷安心在这里过年。
小老太也真是不拿他当外人,像看到了自己的亲外孙,皱巴巴的手拉着靳于砷。
靳于砷低头看着汤之念外婆的手,想到了爷爷。
人老了,皮肤自然而然地会生出褶皱,触感不再紧实。
“那就叨扰婆婆了。”
“哪有的事啊!就怕你会不习惯。”
噼里啪啦的火堆里一颗火星子蹦出来,直直地往靳于砷那件高级的大衣上弹。
邻居见状连忙帮着掸下来,衣服上到底还是留下来一个印子。
靳于砷不在意,衣服坏了再换一件就是。他坐了一会儿,借口去里面看看,其实是去找汤之念。
汤之念知道靳于砷没吃晚饭,正在厨房准备给他下一碗面条。
这里大晚上的没有买宵夜的地方,挨家挨户都是自己弄吃的。
靳于砷从前厅走到后厨,中间还要经过一个天井,是很长的一间房子。屋子的结构简单,一条道走到头,前厅,天井,厨房,后院。
农村的房子不值钱,这宅基地是汤之念的外公在兽医站工作的时候分配的房子。
外公去世得早,没留下什么东西,但这套房子算是给了外婆挡风遮雨的希望。有了家,一切都不怕了。
起初几年家里没钱装修,连白墙都没刷,就放一些必备的家具。
后来一年一年增添点,刷白墙,打燃气灶,贴瓷砖等,有一点钱就增点东西。
天井的正上方装着透明棚,白天起到照明的作用,能让整个屋子的光线明亮。也是一眼能看到头的装修风格,摆放物品看似陈旧,但是打扫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没有任何异味。
汤之念白天就坐在天井里看书写作业,这里摆着一张桌子和两个椅子,桌子上摊着看到一半的书和写到一半的习题。
靳于砷走到桌前拿起习题看了眼,是一本《5年高考3年模拟:英语词汇》,随手翻了翻,这本习题已经快写完。
他没急着进去找汤之念,倒是饶有兴致地看起了她放在桌上的各种书籍。
很显然,这些都不是IB的课程和练习册,反倒是各种高考的习题:化学物理语文数学。
靳于砷清楚汤之念这个人,她不是那种会做无用功的人。
她聪明,有清晰的规划和计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厨房的灯亮着,靳于砷不紧不慢走过去,到厨房门口停下脚步,双手抄在大衣的兜里,懒洋洋地斜靠在门框上。
厨房的光线照在靳于砷的身上,似将他一劈为二,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身上的气质似乎也在这黑白分明的光线里被割开,有阴暗的,有光明的。
这段时间靳家发生很多变故,尤其是在爷爷去世以后,几方势力还在互相争夺。而靳于砷的父母离婚案也接近尾声,春节后会进行最后一次开庭。
靳于砷淡淡看着汤之念,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脑子似乎冷静了许多,至少不像早上那会儿一股血液上涌,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但这会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热烈逐渐被寒冷取代,有结冰的姿态在蔓延。
乡下比城里冷很多。
汤之念打开了燃气灶,正在往锅里加水。就像之前在靳家给他做宵夜那样,有条不紊地忙活。她这人学习能力可能还不错,但做的东西其实真不算好吃,卖相也差。
“你家还挺大。”
汤之念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呆呆地转过来:“你怎么
走路也不出声。”
靳于砷笑得意味不明:“那么,你走的时候会敲锣打鼓让我知道吗?”
汤之念笑嘻嘻:“我还给你放鞭炮呢!”
“哦,你最好说话算话。”
靳于砷跟着笑了笑,纯粹是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傻。
锅里的水烧开,白色面条在里面翻滚,汤之念拿着筷子在里面搅动。
“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弄完了。”
靳于砷走过来往锅里瞧了眼,一脸的嫌弃:“就清汤挂面啊?”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靳于砷啧一声,“汤之念,你什么态度?”
汤之念才不怕他,跟着哼哼一声:“你这可是在我地盘。”
“在你地盘你也要有点待客之道的样子,你怎么扔我一个人在外面?我社恐你不知道吗?”
“你社恐?”汤之念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看你跟他们聊得挺起劲的。”
“没办法,哥们儿魅力太大。”
汤之念:“……”
厨房宽敞,还真不比靳家的小,一边是燃气灶,一边是土灶台,中间有洗水槽。
厨房门推开就是后院,有一个葡萄架,再来是猪圈鸡圈鸭圈。去年靳于砷心心念念的那几只兔子早就卖掉了,今年没养兔子。
土灶台旁边有一把竹编的小椅子,靳于砷坐上去吱呀吱呀地响。
一碗面条很快就出锅,面条是汤之念自家种的小麦制成。将小麦磨成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