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轰然倒塌,但是在这一瞬间,脑海里会晃过成千上万个念头——怎么办?
靳宏晨拍拍靳于砷的肩膀,“剩下的日子,好好陪陪老爷子。”
靳于砷走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撑在大腿上,躬着身,视线落在病床的老爷子身上。
整个人恍恍惚惚。
很早之前靳于砷就想过死这个字眼,只是他从未去正视。
上次和老爷子聊起来相关话题,他心里一悸,隐隐的总觉得不舒服。
其实靳于砷也明白,就算没有大病,老爷子八十岁的高龄了,能在这个世上的时日也已经不多。
可是怎么办呢,他不想接收这个事实。靳于砷也曾想,若是再活个二十年,不,十年也行,老爷子或许能看到他
() 成家。
*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汤之念和SugarBand的成员抓紧最后的彩排。
这次公益演唱会就在IB大考后的第二天。
五月中的一天,也就是IB大考后结束的当天,靳于砷回了一趟家。
他似乎并未被任何事物所影响,顺利地完成了考试,一派悠闲姿态,站在靳家大门口的一颗梧桐树下。
这个梧桐树自靳于砷有记忆起就立在这里,比他年纪要大很多,枝干粗壮,树叶茂盛。
靳于砷刚才让人在这棵树上按个秋千,说等着无聊还能荡荡秋千。
家里的人做事情麻利,不过两个小时买回了材料,一阵敲敲打打,一个秋千就绑好了。
夕阳西下,一颗梧桐树,树上悬着一只秋千,倒也像是一幅画。
汤之念放学回家看到靳于砷,竟然有些恍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近来天气愈发炎热,靳于砷穿一件黑色的短袖,身形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头发似乎较上次见面蓄长了一些。
远远看着,骨相明晰,眉眼依旧锋利。
靳于砷同样看到汤之念的身影,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
“才回来啊。”
“嗯,在排练。”她走近,眼里有淡淡的探究落在他的身上,“你没事吧?”
靳于砷笑:“能有什么事?”
他回来拿点东西,顺便看一眼她。
从下午一点等到晚上七点,足足等了六个小时。
数日未见,彼此之间似乎多了一丝拘谨的味道。他依旧还是吊儿郎当的笑,永远懒洋洋的。可就像是一颗新鲜的苹果,切开后发现里面早已经腐坏。
汤之念小心翼翼观察靳于砷,又怕被他发现什么端倪,找不到什么可以切入的话题。
“明天的公益演唱会……你来吗?”
靳于砷点点头:“来啊,正愁有钱没地儿花呢。”
每次学校有公益活动,靳于砷总是最积极参加的。也不是为了彰显自己有多少的善意,纯粹觉得靳宏峻的钱太多了,不替他老爸多花点,也是入了别人口袋,还不如做点好事,落个好名声。
彼此之间沉默一瞬,草丛里的蛐蛐错落地发出声响,晚风拂面,有一丝丝的畅爽。
汤之念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珠子乱转,总算是看到了门前梧桐树上的那只秋千,眼里一闪而过一道光。
“什么时候装的秋千呀?”她问。
“就下午。”
“我能上去荡一会儿吗?”
“去啊。”就是给你装的。
那树枝虽然粗壮,靳于砷却也不敢坐上去,怕自己这大块头,晃荡两下就给弄断了,造孽。
不过汤之念那小小的身板,估计再怎么晃悠都没有问题。
汤之念放下书包,小精灵似的从靳于砷身边经过,朝秋千奔去。
她穿恒与国际的校服,百褶短裙,露
出纤细的长腿,脚下搭一双帆布鞋。垫着脚坐上秋千,往后退两步,再悠出去,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活泼的弧线。
落日,晚霞,少女坐在秋千上。
女生穿着打底裤,不担心会走光,不过靳于砷还是避嫌地走到她的身后。
“要帮忙吗?”
靳于砷一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他只是想离她近一些。
汤之念回头看他一眼,眼里含着笑意:“不要晃太高,我怕。”
“嗯。”
靳于砷手搭上粗壮的绳子,轻轻晃动。汤之念的长发时不时掠过他的手臂,带来一阵阵的酥麻。
从去年到现在,她的马尾越来越长了。
汤之念要下来:“靳于砷,你也来悠一下,好像烦恼都会被抛向空中,消失不见。”
靳于砷不肯上去:“我没什么烦恼。”
再说了,一个大男生在女士面前荡秋千,怎么看都奇怪。
那天汤之念再怎么劝说靳于砷都无果,也就不强求。后来她自己又上去悠了一会儿,笑意盈盈。
靳于砷看她乐成那样,跟着笑:“可要收费的,今天是免费试玩。”
汤之念回头看了靳于砷一眼:“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就这样。”这人一脸的懒坏。
汤之念轻哼:“反正今天免费,大不了以后我不坐。”
“你看你审题不仔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