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自古以来,不论国家兴亡如何,吃穿住行始终是人民的头等大事。就连作者君,在疫期间也发出过感慨:
杜鹃几处自多情,
帘外江山天未明。
草木残春精气少,
梨花乱世骨头轻。
两三朱阁惜歌舞,
百万生民悲逆行。
安得雄鸡声宇内,
一开天地九州清。
既然是头等大事,放在头部自然也是无可争议的。吃穿住行,住落了个下等,所以只能在地势比较低的地方建住宅。咱们的“酒家”自然大多数都建立在风景比好、地势比较高的位置。更有那些“驰名中外”的大酒家,坐落半山之上,湖山烟雨、云海日出尽收眼底。水灾对他们的影响微乎其微。再大的雨都掩盖不住那冲天而起的霓虹灯。
当然也不能说毫无关系,也许现在里面在开展慈善活动也不说定。那些衣着光鲜的富豪们一边举着酒杯,一边以救世主的姿态,对着某个花瓶、某幅画作、某件器具,优雅地报出一串让老百姓望尘莫及的数字。主持人会悲天怜人地宣布这些收入将作为资金去援助那些受苦受累的同胞们。如果你仔细观察,甚至能看见他们眼中闪烁着大爱无疆的泪花。
很有可能战士们也会收到他们的援助物资。这会是他们和这些富豪有近距离交流机会最大的一次。现在身揣82块巨款的小战士和他的兄弟们,连看一眼门口那几条狗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他手里拿着82年拉菲应该可以进去。
现在他们只能去找找那家不知道在哪里角落的“十二海鲜饺子”。为了防止老百姓不肯收钱,他们把衣服都换了。
“老乡,请问那个什么十二海鲜饺子在哪里?”
小战士找路边一个群众问路线。
“十二海鲜饺子?”
这位老乡愣了一下。
“你们是要吃海鲜饺子是吧?你随便去一家做海鲜的就能吃到了。”
“谢谢!谢谢!我还以为是哪家店这么叫呢,害我找半天。”
小战士恍然大悟。
“就地隐蔽。”
三哥发出指令。三个人随便找一家吃海鲜的就进去了。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店里人稀稀拉拉的,人们的声音比电视机还小,三哥瞅了一眼,里面播放的正是这次抗洪救灾的新闻。至于电从哪里来?老板自己就有发电机,除了自己用,还供着周围好几人家一块。
老板开了十几二十年店,火眼金睛早已经登堂入室,别看三哥这几个人穿着便服,但那不自觉挺拔起来的身姿就很能说明问题。
老板看了一下,又往锅里多下了十几个饺子,装了满满三大碗。
等到战士们伸出伤痕累累的手,颤抖着把饺子送到嘴边。那些片甲不留的手指头、被水泡到溃烂的伤口,他哪里还不明白来这里吃饺子是什么人。
“老板,多少钱?”
几个人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欲仙欲死。连汤都舔干净了。小七掏出钱准备结账走人。
“这几天免费。”
老板敲了一下勺子。
“还有这些,我都煮好了,你带给战士们尝尝。”
老板从柜台底下掏出只泡沫箱,把打包好的饺子往里装。
“这可不行,我们班长特别交代了,不能拿你们的东西。”
还是年轻啊!一句话就暴露了。
老板摇摇头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伙子,手上不停。
“我有个儿子,也是当兵的,那年他跟我说去守护边疆,一去三年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死活。他从小爱吃饺子,所以我开了这个店,就是等着他回来随时可以吃碗热饺子。现在你们来了,我看着你们就像看见我儿子一样开心。拿着吧!都带走。”
大叔把盖子盖上,细心地绕了几圈胶带。
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眶,小七接了过来,出口的时候把身上的钱悄悄放在了桌子上。
大叔看的一清二楚,但没有阻止,只是抽着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