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过备受煎熬的一个晚上之后,朱十七起了个大早,他背着一个挎包,往包里放了一把蝴蝶刀和牛尖刀。他甚至还往包里放了一些吃喝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这是穷人来自骨子里那种“饿怕了”的潜意识在提醒。
“七哥,今天休息呢!不出去嗨皮啊!听说钱柜那边最近来了不少包厢公主,老得劲儿了!”
像往常一样来到二楼,看门的小弟看了看朱十七的挎包,把他放了进来。
“老板找我有点事。没办法,你懂得嘛!”
朱十七从包里掏出一瓶脉动递给了看门小弟。
“那倒也是,谢谢七哥!”
小弟笑嘻嘻地接了过去,看门嘛!就是这点好,来来回回总会收到很多东西,烟酒钱饮料等等,这无形中也是一笔收入。
朱十七来到电梯口,这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他先是点了四楼,在四楼等了一会,重新走进电梯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缓慢而坚定地点在了负一楼上。随着电梯的下降,他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而电梯停在负一楼的那一刻,甚至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他掏出包里的蝴蝶刀紧紧抓在手上,眼睛一刻都不敢挪开。
电梯门完全打开,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只有一条笔直幽深的通道安静地竖在朱十七面前,通道两边是用胶合板围起来的房间,目光所及之处一个活动的人都没有,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朱十七伸出脑袋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找来几块砖头把电梯卡住后才慢慢离开这里往前走。他试着推了一下面前的房门,有些是锁着的,有些房门轻轻一推就打开了,朱十七看了好几个房间,设施都很简单,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越往里走,空气似乎就越沉重,光线也越来越差,隐隐约约地,朱十七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漂浮。
一连推开好几个门以后,朱十七总算见到了活人,这是一个女人。
他被人绑在椅子上,全身上下除了脑袋之外几乎没有能活动的地方,听见推门声,她垂下的脑袋抬了起来,通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朱十七,被塞住的嘴巴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呜呜声。身体也开始奋力扭动起来,丝毫不顾及身上的绳子把自己勒出一条条血红色的印子。朱十七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出什么意外,他把门带上,伴随着女人断断续续的呜呜声离开了这里。
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浓,几乎到了刺鼻的程度,朱十七的心跳得厉害,他换下手里的蝴蝶刀,拿上牛尖刀,用准备好的布条固定在右手上,蹑手蹑脚地来到靠近右边的那个房子,耳朵贴着房门听了一会动静。确认里面没什么动静,这才侧着身子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
一副来自地狱的画卷随着房门打开呈现在朱十七面前。
这个房间和面前的房间大小差不多,只是这里多了个木笼子,笼子里装着一个人,看身段应该是个女人。笼子很小伸展不开,她只能弯腰低头地半跪着,双手被人绑在笼子的围栏上,手腕下边放着用竹子破成的管道,鲜血正一点一点从她的手腕中渗透出来,汇聚在竹管上。然后滴到她面前的瓷碗里。看样子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因为瓷碗已经快被她自己的鲜血给装满了。
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她似乎是想做出回应,但糟糕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没有办法让她做出过于活跃的动作,也只是微微把头抬起来一些而已。
朱十七并没有完全进化成一只无情的恶魔。作为人的部分还很好的保留在他的身上。面对这样一个明显失去威胁的同类,他并不能做到视若无睹。他依旧把刀抓在手上,左手拍了拍这个人的手,得到的回应是对方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把人给弄疼了,这么一下之后很快又陷入了沉默。
朱十七试着把笼子打开,很显然这是徒劳的,这笼子虽然是木头做的,可结实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用钢铁焊接而成。朱十七使劲拉了几下,除了把自己的手弄得生疼之外毫无用处,栏杆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似乎在无情地嘲笑朱十七的不自量力。
栏杆打不开,朱十七也没别的好办法,他只能把女人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割开,用布条把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把包里的吃喝拿了出来。绳子松开了,笼子里的人总算可以小范围的活动身体,她收起自己的脚,抬起了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朱十七把食物和水放在她面前,看着她艰难地咀嚼着食物,一点一点地吞着水...
“乌鸡。”
女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朱十七震惊得无以复加。
能知道朱十七这个小名的,无一例外都是小时候玩的特别好的,可小时候因为父亲的身份,愿意和他玩的小伙伴并不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再加上是个女性,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几乎是呼之欲出。
他的邻居、他的发小、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的初恋情人。
他们都叫她小芳。
因为那时候有一首歌很出名,歌名就叫做“小芳”。
小芳的家境比朱十七要好一些,他的父亲是村里的教师,偶尔要去乡里出差,总会给小芳带来一些东西,零食、玩具、连环画等等。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