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个好东西。
大家都有很多的话藏在心底,哪怕最亲密的人都不会说。但是只要喝了酒,喝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和陌生人推心置腹。有人称之为酒后吐真言,有人称之为发酒疯。但不论哪一种,都是释放自己的理由。所以很多人都离不开酒。即是给自己一个安慰,也是给自己一个借口。
“你说我是不是变了?”
果然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公路和天上漂浮不定的白云,酒到一半的廖工兵抛出了仅次于哲学三连的终极问题。
他俩喝的是洋河“名酒”海之蓝,一种包装精美、味道不咋地的白酒。跟江某白一样除了价钱贵、包装好之外基本一无是处。但是那些不上不下的人他喝的就是这个,口袋里的钱不多不少。茅台五粮液他们消费不起,几十块的酒又拿不出手。于是这种价格不高不低又有一定知名度的酒就成了他们的首选。毕竟往桌子上一摆,你先别管它好不好喝,反正瓶子是真的漂亮。
漂亮东西让廖工兵心情愉悦,于是他多喝了一些,虽然不到泣不成声的地步,也是堪堪打开了话匣子。
“变?谁不在变呢?我不知道你指的变是哪方面。性格?行为?长相?三观?”
杨再业似乎没听懂廖工兵在说什么,一边反问一边对付桌子上的剁椒鱼头。
“人啊!还能是啥?”
廖工兵简洁明了,直击要害。
“有一点吧?也不算多。”
杨再业先干一口,边给自己倒酒边回答。
“你以前很正直的,直到这个世界不是对就是错。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带着东西来我家。”
廖工兵听到这也是愣了一下。原来在他看来算是比较正常的做法在杨再业看来是变了?
“难道我需要大义灭亲那种?”
“你以前绝对会。你也许会带着逮捕证和手铐来我家,也许是其他的东西,但不会是那份文档。你堂堂正正嫉恶如仇的人都变了,你说别人会不会变。”
廖工兵没说话,一连喝了两杯,又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上。
“你杨再业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吧?作为兄弟我通知一下你怎么啦?逆天而行?”
“谁知道呢?万一我真的是十恶不赦怎么办?”
“那我一定带着手铐去你家里,亲手抓了你。”
“吃饭呢!别说这么晦气的话,喝酒!喝酒!”
杨再业一脸不乐意。
“你先提起来的,怪我咯!”
廖工兵端起酒杯和杨再业碰了一下,话题到这又沉默起来,两人夹菜、喝酒。直到第二瓶酒喝完,他们带来的酒也没了,廖工兵一声不吭跑去前台拿了一瓶剑南春。
“还喝?”
杨再业眼睛也是有点直了,廖工兵不喝则以,一喝就这么猛。属实出杨再业意料之中。
“今天不醉不归!”
廖工兵手一捏瓶盖就飞了,先给杨再业给满上,接着又给自己倒上。
杨再业酒量本来就没这么差,不至于区区这点酒就不行了,只是酒量很玄学,这东西它看心情。和廖工兵他们喝酒他一直放的开所以酒量好像比以前差了好多。
所以他的话也比以前多了不少。似乎廖工兵刚才的话题引起了他的兴趣,所以他又开口接了过来。
“工兵。”
带着微微朦胧的醉意,杨再业低声开口。
“嗯?”仟千仦哾
廖工兵抬头看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走到了对立面,你会怎么做?”
杨再业开玩笑的问道。
“当然是抓你,我对着国旗宣誓过的。不论是谁,哪怕是我的父亲,我一样抓。我首先忠于自己的良知,然后才是感情。进了这个行业就得这样,不然怎么对得起头顶上的国徽?”
廖工兵指了指胸口和额头,斩钉截铁地回答。
“了不起!为这份忠诚干一杯!”
杨再业笑着给他一个大拇指。其实他很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廖工兵清澈如当年的眼神,又选择了闭口不言。
“再业,你不自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廖工兵紧紧盯着杨再业的脸,企图看出点什么,不过他失望了,杨再业的脸皮似乎能防弹,对他刀一样的目光视而不见。
“有啊!不过你最好不要知道。”
“什么意思?”
“你看看桌子上这盘韭菜炒河虾。都是一个锅里出来的,就算这样味道都不一样,有的脆点、有的咸点,再高明的厨师都做不到味道一致。就好像我们的生活,没有人能做到百分百把握住自己的命运。所以总有深深埋在心底的一些遗憾、一些冲动、一些身不由己的后悔无法和别人分享。你问我什么意思,其实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这么问没意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懂,不问就是了,喝酒!”
“对嘛!喝酒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