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这是什么啊?”
周雅南走在建设鼓楼的场地上,发现新世界一样,瞪着好奇的眼睛到处转,到处问。
鼓楼的重建放在了寒假期。有了孩子们在家的帮忙,大人们总算空出了时间。梁腾分配着村里的劳动力,不至于让这些在操场上忙碌的人落下家里的活。每个人都登记了名字,在鼓楼完工的时候由村里分发劳动所得。
周雅南在鼓楼开工的第一天就完全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带着任进学在这里转来转去,问个不停。
这会她正盯着一个村民手里的东西,一脸的新奇。
“这个叫墨斗。”
身后传来了任进学炫耀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
周雅南眼里的惊奇比刚才更甚。
“我祖父就是个木匠啊。”
任进学帮着这个村民拉起了墨斗里的线,有些生疏的钉在木材的另一头。抓起墨线一弹。木头上就留下一条漆黑笔直的线条。
“你不说你祖父是农民吗?”
周雅南有些疑惑的问着。
“是啊!不过以前的农民谁不会点手艺活啊?你真以为他们只会种田放牛啊?真这样能在这片土地上讨饭吃吗?”
周雅南一想自己真是这么认为的。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说不定你在村里随便遇见的一个女人都是个纺织高手。不要小瞧农民啊!”
任进学一边帮着收线一边接着说到。
“那你认识这些吗?”
周雅南拉着他走到一边,指着一个木箱子问。
“这个啊?刨刀。”
任进学拿起一个。顺着阳光打量着手中的东西,拿着榔头左右敲了一下,再打量着进刀深度。
“这个也有讲究的,根据刨刀的大小,长短,刀口垂直度,分为好多种,这个是光刨,用来出光的,它的刀口出刀和垂直度是最小的。”
周雅南一脸迷茫。
“我用给你看。”
任进学拿起刨刀放在一边的木材上,一只脚跨过横三角木桩。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轻轻一推,一段光滑的刨面就出现在了周雅南的面前。
“我试试!我试试!”
周雅南亮着眼睛走了过去。学着任进学的样子,推了一下,却推不开刀。
“不是你这么用的。”
任进学来到周雅南伸手,调整着她的姿势。手把手的教。
“接触面要平,双手的食指放在这两边,对,就这样,然后发力向前,不要向下,不然你是推不开的。”
周雅南学了一会,总算学会了怎么用,兴奋的在那里刨来刨去。
“这又是啥?”
兴奋劲过完的周雅南放下刨刀,拿起另一个东西又问。
“这是线刨,你用不了的,我都用不好。得这些老师傅才行。”
梁腾忙完手头的活,来到现场看看施工进度,看到了任进学两个人。周雅南手里正拿着一把牵钻在那里来回比划。
“任老师,周老师,这么有空过来啊!”
梁腾打着招呼,想起了收稻谷时的场景,连忙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这东西可不比在田里,弄不好可是会出事的。
“梁书记您来啦!”
周雅南放下手里的牵钻,过来打招呼。
“我来看看施工进度,哦,对了!一会就午饭了,你们俩也跟着在这里吃好了。”
“好的,那谢谢了!梁书记,”
周雅南说完又东看西看。
“周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梁腾看着忙碌的周雅南。
“我想问问这个方孔是干嘛的?”
周雅南指着木头上的一个长方孔。
“这个啊?接梁子用的。”
“这个细槽呢?”
“拼接木板用的。”
“有没有图纸啊?”
周雅南接着问。
“大概的图纸是有的,不过详细的图纸,在这里。”
梁腾指了指脑袋。
“太神奇了!太厉害了!”
周雅南惊奇的看着各种各样设计好堆在一边的木材,完全无法想象它们是怎么连在一起。然后变成一座屹立几百年都不会倒的房子。
“周老师见笑了,相比任老师家的工程队,这些上不得台面啊!”
梁腾想着那些现代化施工队的进度和惊人的效率,脸色从开始的得意变成了黯然。
“梁书记,你怎么看?”
任进学在一旁搭话。
梁腾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有些不甘的叹了一口气。
“咱们祖辈传下来的这些东西。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早晚有一天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靠着它们,我们在这里风风雨雨过了几百年。”
梁腾指着现场忙碌的村民。语气带着一丝伤感。
“现在还好,也许再过个一两代人,见识了外面的现代化,年轻人谁还会在乎这些快入土的东西?不甘心啊!任老师!”
梁腾低头抚摸着被刨的光滑如镜的木头。如同在惋惜那些一去不回的精气神。
但是梁腾很快就收起脸上的沉思,换上愉快的笑容。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