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进学听着周雅南撕心裂肺的叫喊,心里反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走过去握住了她的双手。
“雅南,我在高旁村的这些天,曾无数次想起我们分别前的承诺,它一度成为我孤单无助的日子里唯一的安慰和坚持。我那时候想的,就是尽快完成父亲给我的任务,回来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任进学的眼神慢慢从幸福变成了哀伤。
“但是就是那些日子,把我从一个局外人变成参与者,最后变成了他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们或许愚昧,或许贪婪,或许自私。但是最后,他们都把自己的孩子,他们的将来交到了我手上。这些孩子伸着手,把我牢牢的拖在了那里,我没法离开。你也许说的对,如果我站的更高,帮助到的就不止他们。可我没法保证去到那里的人会像我一样。他们把村子里最好的房子让给我住,他们为了孩子亲手抬走了自己的信仰,那片土地,那群乡亲,他们把一切都交给了我。从前,我的信仰是你,从现在,我的信仰,只有那片土地。”
任进学说到这里,抬头望着周雅南。
“你说我变了。对,我变了。可是是你也变了,变的我都不敢认了。你以为爱情能够解决一切,你以为爱情能够让心上人放弃自己的理想。可是你从来都不明白,在男人的心里,有些东西远比爱情来的更加重要!爱情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但它不是人生的全部!你是我的挚爱。曾经是,到了现在它还是!在村庄那些孤独失眠的日子里,我总是抱着我们的承诺入眠。我幻想着我们重逢的场景,你飞扬着青丝投入我的怀抱,我们彼此互换着对方的名字,直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一直觉得我们能厮守终生的。对不起,雅南。”
任进学放开双手,指了指天边。
“那里还有很多的孩子等着我,我先走了”
“任进学!”
周雅南哭泣着跑向快步离开的任进学,抓住了他的手。
“七尺之躯,既已许国,无法许卿。”
任进学停了一下,低着头回了一句。挣脱周雅南的手,脚步越走越快,消失在夜幕里。周雅南在后边追赶着,却怎么也追不上,最后跌倒在路边,扶着台阶崩溃的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