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气喘吁吁赶到周沉教室的时候,教授已经在前边打开PPT准备上课了。
她照例从后门弓着身子溜了进去。
周沉侧头看她,总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老是要像做贼心虚一样悄悄窜进来。
阶梯教室里人这么多,哪怕多出来她一个他估计教授也发现不了,甚至不会知道她其实压根不是医学系的学生。
不理解。
想归想,周沉倒是想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心口不一、口是心非”的标杆了。
每回见她这么溜进来手上还很配合地帮她把椅子挪开一点好方便她一下就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窜上来然后坐下,好完成“座位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仿佛那里本来就坐着个人一样”这个大变活人的魔术。
别说,他们的默契在长久的锻炼之下还真有所长进,配合得那是越来越好,越来越丝滑,从教授的视角一看完全就是一场毫无漏洞、完美无瑕、精彩绝伦的魔术表演。
发现秦桑每次这一趟课的时候都像是跑了一千米过来的,周沉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问:“跑过来的?”
“嗯啊。”秦桑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缓解一下因为运动量严重超标而异常干渴的嘴,才放下水瓶继续道,“刚上完课的嘛。”
“……”周沉无语了一瞬,然后提醒她,“其实你走过来也没事,又不是真选修了医学。”
不必这么拼命吧?
周沉不知道,她拼命的对象哪里是什么对她而言像天书一样的医学课,而是他——周沉。
秦桑一愣,思索了一下才一脸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好像也是哦。”
周沉:“……”怎么说呢,有时候她还真是一根筋得傻乎乎的,有种热血笨蛋的感觉吧,放在中二动漫里就是那种不撞破南墙不罢休的主角。
他想象了一下她用脑袋撞墙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秦桑斜眼幽怨地瞪他:“你又笑我呢?”
周沉嘴角挂着可疑的笑意,很没有说服力地骗秦桑:“没有。”
秦桑哼了声转过头去。
不和笨蛋计较!
周沉看着秦桑气鼓鼓的侧脸,突然就有些恍惚。
他也不知道秦桑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打入了他和沈宇的圈子,现在多出了一个她他们俩也没觉得多突兀或尴尬过,好像本该就是如此,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所以现在他有时候反而也会主动和秦桑说话,不知不觉中也把她当朋友了——哪怕她一开始的目的不明也不纯,额虽然现在也是,但相处久了周沉还是能够和她说上几句话的。
况且秦桑的性格也很好,有时候说话什么的也挺幽默,身上就仿若有一股天然的吸引力,好像和她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是一种无可避免的必然,就像太阳会升起,天空会下雨一样,哪怕只是和她短暂地相处过一阵子,依然会走向这种结局。
尽管秦桑到现在还是每天每天都在烦他让他打她踩她之类的,周沉从一开始日复一日义正辞严地拒绝,到后来的随口敷衍让她一边待去,再到现在基本上可以狠下心来做到一律无视装听不见,让她的话就这么掉落在地。
也幸好秦桑还挺会察言观色,见他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了倒是会机智地消停一会儿,明天再继续烦他。
上一秒还在觉得人家是笨蛋,下一秒自己又屁颠屁颠凑过去和笨蛋说话了:“诶,话说你篮球怎么打得这……”秦桑停顿了一下,总觉得说“这么好”好像自己特别认可他的球技似的,那不得给他爽上天了,于是把后边两个字给吞了回去,在嘴里转了一圈最终变成,“额……打得挺好的?”
这么明显的转折,周沉自然发现了她这点小心思。
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大脑的构造到底和他们一般人的有什么不同。
周沉很是谦虚:“一般吧。”
在秦桑听起来那味道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她阴阳怪气地“哎哟”了一声:“又被你装到了啊。”
周沉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怕是他说什么她的回答都会是这个吧?
太欠揍了。
真想打她一顿。
教育一下估计就会好好说话了吧?
但周沉忍住了,没把心里所想都给说出来,不然就直接给她达到她原本的目的了,那她不得激动得立刻就蹦起来当着全班人的面让他现在马上就狠狠地揍她。
她不怕丢脸,他还要脸。
忍一时忍一时。
周沉这么劝说着自己,继续实行自己的无视计划。
见教授还在捣鼓PPT,和前排的学生聊天,秦桑又管不住嘴,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了却还是会不顾一切飞扑过去的小狗一样眼巴巴又挪过去找周沉:“诶,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周沉斜了眼她,倒是要听听看她又能问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来。
“你那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迎新会哦?”搞得她误以为他是新生来着,害她一顿找得这么辛苦艰难,说是历经坎坷一点也不过分。
周沉指了指另一边的人:“沈宇把我拉过去的,宣传篮球社。”
“啊——”秦桑恍然大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