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学校外围,纵是因为死伤过多,冲击卫戍部队防线的妖兽数量已然大不如前,但声势依旧不小。黑夜中难以计数,不知有多少妖兽披星戴月,在莫名其妙的杀意驱使下,少有畏惧地与枪炮和法术交战。
在二号凌晨,人们第一次意识到,部分妖兽的修仙境界已经发展到了可以飞天的程度。在李俭下定决心,以同样方式跟随妖兽进入战场遗迹后,“出现飞行妖兽”的消息立刻引起极高重视。
比对修仙文明留下的信息后,人们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这怕是金丹期的妖兽。再次确认还需要等到李俭返回,带来会飞行的妖兽的战斗录像和对话片段,不过在激战的时候,仅仅猜想就足以让人们动起来了。
参与防御作战的战士们立刻反映,他们在战线没有发现原本不能飞的妖兽突然表现出飞行能力,而在防空空域中,也没有发现本就能飞行的妖兽中有个体展现出显著高于筑基期妖兽战斗力区间。
而在李俭返回之前的数个小时中,大佬们收集各防区情报,汇总考量后,认为“金丹妖兽并未参与这场妖兽突袭”,而且“在这之后也不会参战”。
而这需要证据支持,在概率学中,过去不曾发生并不能证明之后不发生。
最起码,必须有某种理由,说明金丹期妖兽为何不参与,是它们不能,还是不愿?
李俭带回的录像是他们进一步分析的基础,不过这与现在的李俭没什么关系,他还得冒着枪林弹雨以及误伤风险,与张博学一起返回校区。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部队里的信息化作战与修仙作战结合得很好,在两人接近防区后,头盔自动与卫戍部队交互,紧接着由卫戍部队发出指令,让两人只用走就走回了新星防区。
战斗和规避之类的都不用他们动脑,按照指令走路就行,这甚至是套自动系统,等李俭和张博学回校区打卡,大多数方才参与战术行动的战士才知道,原来是在帮李俭他们进入防区。
回到校区,行动轻松许多,不必再防备妖兽。两人直入校长室,整备作战服和兵器,再理了理递交申报的牺牲抚恤名单,直看得让人摇头。
至于校区内的教学活动,这两天师生净和妖兽战斗了,主打一个三班倒,平日里的授课只能先停下,将这场妖兽袭击当做集中战斗授课,顺带着服义务兵役。
李俭本打算自己带着申报抚恤的名单,挨个登门致祭,该挨骂就挨骂,该给抚恤就给抚恤,去给痛失孩子的父母当孙子。但张博学把他叫住了,说这时候到处都在抗击妖兽,立刻登门不是他一个校长该做的事情,还是要等到妖患祛除再说。
李俭琢磨着,自己毕竟没干过做代表致祭的事,兵家死生大事,不管是战斗还是致祭,都是听人劝吃饱饭。既然张博学劝他等妖患祛除再行动,那就只能延后一段时间。
但把这件事推了,也免不了教学活动的麻烦,或者说,是所有聚居区的麻烦。
妖兽的凶猛攻势只是相对二号凌晨弱了许多,可比起这两年以来的情况,态势有增无减。如果说大聚居区和新星大学这样的地方有储备有卫戍部队,还能扛一段时间,那么武装农场之类的地方,压力便奇大无比。
如果武装农场没了,聚居区的生活质量能不能存在都是问题,乐观估计也得退回集体吃糊糊环节。
没有教学任务,没有演讲需要,更不需李俭以校长身份做点什么——他现在能以校长身份做的事情其实不少,但不需要,有的是大佬接手实际工作,所有人对李俭的校长工作都门清,不指望这位在临战状态还能指挥校区的防卫体系——李俭又恢复到作为最强单体战力的定位,在安排好的时间段露头,到校区内外大开杀戒一番,赢得士气稳定,众人欢欣,便返回校长室,专心修炼各种法术。
此时是需要战力的时候,尤其是要防备可能出现的金丹期妖兽。从前李俭不敢细细修炼法术,就怕精研法术的境界卡在尴尬的地方,既不能控制法力输出,法术效果又高得离谱,一发火球出去把该打的不该打的全都打了,那叫得不偿失。
但现在并不是让他顾虑收敛的时候,当人们认知到金丹期妖兽的存在,不少人便也要求李俭拥有对等的战斗力。哪怕李俭自己表示,如果是在战场遗迹中出现的妖兽,以他现在的战斗力都能应付,不需要特意修炼法术,万一现在修炼法术,等到急用的时候境界尴尬,把不该打的也打了。
可惜表示无效,兄弟们就好这口。
原因无他,当代人都了解热兵器时代战争兵器的恐怖之处,对破坏力巨大的武器的印象都是:这玩意防不住,自己都防不住的武器才是最猛的。
一条逻辑不怎么坚固但在印象中十分顽固的判断链诞生了。当人们听说李俭再修炼法术,法术的破坏力可能不可控时,他们立刻觉得,这破坏力不可控的法术肯定猛啊,兄弟们既然要靠尖端兵器——指李俭——防备金丹妖兽,那么你猛点总比现在强吧?
李俭:我真麻了,以后要是真出事了,报损单别让我填。
……
在这场妖兽普遍都在送人头的战斗中,武装农场受到的压力和境界点丹药的收益相比,很快被人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