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多谢皇阿玛关怀,皇阿玛在信中说您得了湿疹,儿臣在京中寻得一南方的圣手,亲自讨得一盒药膏,说是对此症有奇效,儿臣已命太医瞧过了,确是良药,皇阿玛可试一试。”
说罢,从袖中的暗袋里取出一个圆圆的小瓷盒。
梁九功赶紧上前去接过,呈到御前。
“嗯,朕知道了,保成有心了。”
“儿臣告退。”
太子走后,本来端着架子的康熙,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试用药膏,那药膏清清凉凉,味道也好闻,处处都合乎他的心意。
“你瞧瞧,太子就是爱小题大做,朕不过在信中随口提了一句,他还上心了,巴巴地去找什么圣手,还亲自去讨药,费这么大的功夫,朕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站在旁边的梁九功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努力配合康熙的表演。
“太子殿下与皇上您父子情深,您的事在太子殿下看来都是大事,殿下都放在心上呢,奴才听说有的大夫手里那祖传的秘药,是不会轻易拿出来往外卖的,想必太子殿下也是颇费了一番工夫。”
有了梁九功的配合,康熙更高兴了,脸上的笑更是藏都藏不住。
这次康熙回宫,嫔妃们都使尽了浑身解数,并没有给他机会日日陪伴太子,冬日里么,小孩子最容易生病,贵妃头一个用了德妃原先的法子,说十阿哥病了,请皇上过去瞧瞧。
当晚,贵妃就把康熙请到自己宫里留宿了,第二日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下巴都扬得比以往高。
“德妃,本宫可真是替你感到惋惜,这么好用的一招叫旁人学走了,你可得抓紧时间,想个新的招数,不然,本宫担心,皇上怕是记不起来去看你呢。”宜妃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
康熙正值盛年,召幸次数也多。
他在江南两个月,见识多了温婉柔美的女子,此时更想换换口味,所以宜妃这样美得张扬肆意的,更容易让他觉得有新意。
一连大半个月,也没见过德妃一面。
德妃暗自咬牙,开始后悔自己没能对公主下狠心。
往常每月都要去永和宫请安,这日下学后,胤禛特意与胤祾提前说了一句。
“二哥,今天不能陪着你去慈宁宫花园赏雪了,实在抱歉。”
“道什么歉啊,去给你额涅请安去吧,也顺道替我问好,赏雪不是什么要紧事,下次咱们再一起去也行。”胤祾倒是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也犯不着道歉。
可惜胤祾才进永和宫,就听见里边瓷器碎裂的声音。
在外面洒扫的宫女太监,都好奇地盯着正殿的方向看。
“一只野猫跑了进来,撞倒了台子上放着的花瓶,不是什么大事,都各自干活去,散了散了。”德妃的侍女出来训斥了几句。
胤禛垂下眼帘,心中想到了四个字:欲盖弥彰。
第69章
“四阿哥来了,怎么也没人说一声,四阿哥快请进!”
那侍女眼尖,率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胤禛。
待胤禛走到正殿门口,那侍女便伸手阻拦,胤禛见状停下了脚步。
“四阿哥请稍候片刻,奴婢这就进去禀告娘娘。”
听见这句话,胤禛有些想笑,他到生母这儿来请安,却还得在门口候着,跟个外人一样。
“四阿哥请。”
终于得到了允许,胤禛进去的时候,里边已经收拾干净了,德妃挂着温和的假面,他板着一张脸,规规矩矩行礼问安。
“你如今已经在读书了,皇上最近可考过你?”德妃旁敲侧击,想知道的,无非也就是跟康熙有关的事情。
“皇阿玛才回宫,事务繁忙,不曾见过儿臣。”
听见这话,德妃面上的笑意淡了,小四自幼性情古怪,难怪不讨皇上喜欢,还不如小六,好歹皇上去皇贵妃宫里的时候,还见了小六,夸过小六几句。
“这样啊,那你更要好生读书,免得你皇阿玛问起你来,你回答不上,额涅也不多留你了,快回去温习你的课业吧。”
“儿臣告退。”
胤禛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与自己的生母对视。
德妃也觉得这个儿子冷心冷情,一点都不亲她,只当他是皇贵妃的儿子。
才走出去,外头就下起了雪,偏主仆二人没带伞,便只能在廊下暂且避一避,谁知,就在这时候,胤禛听见里边德妃跟侍女说话。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打发他离开就是,不必领他进来。”
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苏培盛,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眼中有些同情,德妃娘娘当真是半点都不遮掩她对四阿哥的不喜。
“走吧。”胤禛面无表情,继续抬脚走了出去。
霜雪顷刻间便落满了主仆二人全身,背影看着格外孤寂。
回去之后,胤禛便发起了高烧,冻病了。
可他不愿告假,强撑着去上书房。
上学的阿哥们越来越多,阿哥们年纪渐长,也不便再继续去乾清宫的厢房读书,所以通通挪去了东宫,今日的老师叫魏希徵,是东宫的日讲官,由他为诸位阿哥讲学。
魏希徵自幼丧父,母亲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