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老虎拿到眼前,仔细翻转一看,他还挺喜欢的,便拿着往慈宁宫跑回去了。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钱嬷嬷,赶紧追了上去。
“二阿哥,慢些!可别摔了!”
前些日子,太子的无心之言,倒是点醒了康熙,他开始着令内务府挑选能工巧匠,研制西洋器物,倒还真的制作出了一批精巧的小玩意儿。
定价之后便开始往外售卖,因数量稀少,又出自宫廷,很快便销售一空,结果这时候,有人以高价从别的买家手里购得,此人只是个寻常商人,出手却如此阔绰。
这引起了康熙的关注,叫人一查,结果发现,此人以粮商的身份掩人耳目,实际干的是走私贩卖官盐的生意,不仅如此,此人与缉走私的官员走的颇近,据说不少官员府里的貌美侍妾都是此人送的。
“好啊!如此怠玩成风,上下徇私,互相庇佑,将大清的国法视若无睹,走私的盐枭竟如此大张旗鼓地行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是猖狂!”
康熙暴怒之下,将密折扔了出去,正好皇后走了进来,险些被砸在脸上。
“你怎么来了?”康熙正在气头上,因为上次册封礼上,皇后当众刁难保成和保宁,他已冷了她十几日。
“臣妾想着秋日里,天气燥,便给皇上炖了凝神静气的百合羹,皇上怎么生这么大的气?”钮祜禄氏蹲下,捡起地上的密折的时候特意扫了一眼。
康熙瞥向身边的梁九功。
“哟!哪能让皇后娘娘做这些,还是让奴才来收拾。”
这可是密折,除了皇上,谁也不兴看。皇后本是来求和的,可方才这番举动,又触犯了皇上的大忌讳了,也难怪皇上一直不喜欢她,皇后的有些心思,也实在太明显了些。
他快步走过去,双手手心朝上,伸到皇后面前。
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钮祜禄氏嘴角一扬,假笑着把折子递给了他。
“梁公公,可真是辛苦你了,在皇上身边侍奉得如此尽心。”
“皇后娘娘这话可就折煞奴才了,这都是奴才的本分。”梁九功目不斜视回了一句。
“皇后还有别的事?”康熙多一刻都不想再看见她。
“臣妾有事想与皇上相商,还请皇上晚上去臣妾宫中一趟。”
康熙皱眉:“何事?你直接在这儿说便是。”
“是家事,臣妾的长姐从巴林部寄了封家书给臣妾。”钮祜禄氏并没有说出家书里的内容。
钮祜禄氏的长姐嫁的是巴林部郡王札什,在蒙古位高权重,不能不重视。
“朕知道了,皇后先回去吧,朕忙完便去陪皇后用晚膳。”
康熙又加了一句:“把你煮的汤留下,朕待会儿就喝。”
“是,那皇上记得趁热喝,臣妾告退。”钮祜禄氏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去。
接过皇后带过来的食盒的御前宫女打开盖子,将里边的汤羹捧起,呈到御前。
“皇上请用。”
康熙头也未抬。
那宫女还以为皇上没听见,便又说了一遍。
“咳!”康熙皱眉咳嗽了一声。
梁九功赶紧用手里的拂尘敲了一下那不识趣的宫女。
“没见皇上这会儿正忙着呢,还不赶紧把东西拿下去!”
“可是、皇上方才说”
梁九功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捂着她的嘴,朝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手脚麻利地把人给弄了出去。
那汤羹连带着食盒都让梁九功亲自给拿出了殿外,他一勾手,随便召了个人过来。
“把这汤羹拿去倒了,别叫人瞧见。”
等康熙忙完,特意先去瞧了瞧太子。
“朕今晚得去坤宁宫,保成一个人若是害怕,朕就让他们把你送到慈宁宫去,让你跟保宁一块儿睡。”
“儿臣不怕。”胤礽板着脸为自己的清誉辩驳。
“皇阿玛放心去就是了,还有那么多宫人伺候着。”
见保成丝毫不黏着他,康熙心里更不痛快了,他倒不觉得是保成真的不亲近他,坚定认为这孩子是装作不在意。都怨钮祜禄氏,非要他去坤宁宫,才肯说事。
康熙一到坤宁宫,钮祜禄氏便迎了上来,一大桌子的菜早已上齐,可见早早就准备好了。
吃着饭,钮祜禄氏忙前忙后,顾左右而言他,还是不说那封家书的内容。偏康熙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笑着配合她的这出戏,没有露出半分催促的意思。
一个在极力展示自己的贤惠,另一个则呈现满眼的深情。
理所当然的,康熙今晚留宿在坤宁宫里。
第二日晨起,皇后不辞辛劳,亲自伺候他穿戴,不过康熙的目光却落在寝殿内新供着的送子观音上。
“朕记得皇后是不信佛的。”
钮祜禄氏睫毛微颤,用笑容掩饰住自己一开始的不自然。
“都是行册封礼那日,下边人送的贺礼,臣妾瞧着这尊观音面容慈祥,便叫他们摆在殿中,皇上竟连这样的小事都记住了。”
康熙主动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你是朕的皇后,有关你的任何事情在朕眼里都不是小事,朕都在心里替你记着呢。”
至于记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