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免礼。”
雷俊师徒落地,面对行礼的玉河派众人还了半礼。
他看向人群中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女冠:“赵师伯,别来无恙。”
青袍女冠乃是玉河派当代掌门赵萱。
对方此前一些典礼时回龙虎山祖庭,雷俊曾与之打过交道。
赵萱微笑:“贫道一切都好,雷长老远道而来,玉河派上下蓬荜生辉。”
立在雷俊侧后的卓抱节,一板一眼行礼:“赵师伯祖。”
他又同玉河派其他人见礼,众人忙纷纷还礼。
虽然卓抱节年纪轻辈分低,但他正经已是龙虎山授箓真传,四重天的修为境界。
如果外放玉河派这样的旁门别支,扎扎实实是卓长老。
在场除掌门赵萱外,只有少部分红袍授箓长老可与其相提并论。
余下着黄衣的传度道士,换个场合见了卓抱节,都要当先行礼问安,乃至遵其号令。
雷俊师徒同赵萱等人见礼后,由对方相引,前往玉河派山门。
到了地方,那里还有留守的玉河派长老,带其他传度弟子和身着灰袍的一众小道童,向雷俊行礼问安。
晚些时候,雷俊师徒便在玉河派山门内安歇。
“陆伯元?”雷俊看向身旁陪同的一个玉河派弟子。
对方恭敬应道:“雷长老。”
其人外貌看上去三、四十岁年龄,比雷俊记忆中显得成熟些,不复此前青年道士的模样,但五官眉宇变化不大。
早年时候,雷俊得到天书·三前后,曾经在幽蓬山里偶遇几个玉河派弟子。
当中便有陆伯元。
至于当时与陆伯元同行的陈息、贺斌等人,则或是为泽州高家所杀,或是因出卖雷俊行藏而被雷俊亲手清理。
彼时,雷俊也曾提点几人,不要靠近幽蓬山主峰。
但到头来只有陆伯元一人听劝。
时光荏苒,已经二十多年过去。
泽州高家都已经因为雷俊而没落,正应了一句往事如烟。
“陈师弟他们去了幽蓬山主峰,终究再没能回来,而弟子实是因为雷长老提点,方才幸免于难。”陆伯元回忆起当年事,亦颇为感慨。
彼时,雷俊年岁尚轻,修为尚低,故而对杀死泽州高家众人的事秘而不宣。
是以玉河派众人并不清楚陈息、贺斌等人的具体遭遇,只以为他们在幽蓬山中遭了天灾。
如今高家早已成为历史,雷俊倒也无心再拿出来说道。
这时听陆伯元提起,他只是平静说道:“天机难测,缘法莫名,我辈修道中人,也唯有多加几分小心。”
陆伯元:“是,弟子谨遵雷长老教诲。”
一旁玉河派掌门赵萱亦含笑点头。
众人坐了片刻后,赵萱请雷俊师徒安歇,她带了门人弟子告退。
临行前,赵萱试着发出邀请:“雷长老莅临,于本派弟子而言实属难得机缘,不知可否请长老通融,拨冗开坛,宣讲龙虎正法?”
雷俊:“赵师伯谬赞了,贫道愧不敢当。
贫道初任巡风职司,这趟出来,当先赴各地行走一遭,拜访各派前辈师长。
来日方长,将来贫道会常在山外走动,届时还会叨扰玉河,如蒙不弃,下次再同各位同道论法。”
赵萱微笑,微微低首:“随时欢迎雷长老到访。”
玉河派众人随赵萱一起退出来。
走远之后,门派中有长老轻声道:“久闻雷长老性情与其师元长老有所不同,较之元长老疏淡清冷不少,如今得见,看来所言非虚。”
赵萱:“我却不那么看。”
说话同时,看了侧后方一同出来的陆伯元一眼。
其他玉河派长老见状,皆若有所思。
“雷长老的修为实力,神思清明,记性非凡,记得伯元和当年事,并不出奇。”
赵萱言道:“难得他愿意谈论此事,这位雷长老性情疏淡清冷不假,但对同门和同道,还是很宽和的。
有关他的传闻众多,不论当初还是近年,都常听闻他关爱同门,体恤晚辈。”
玉河派众人思索回忆片刻后,都连连点头:“掌门说的是,雷长老出尘超然,不染外物,但对同门和同道,一直念香火情。”
一行人没有就相关话题继续深入聊下去。
不过雷俊以高功长老之位外放巡风,象征意义非常明显。
而这样一位天赋实力超卓,性格淡泊平和却又关爱同门晚辈的人,如果将来走上那個位置,无疑令人心折和心喜。
对玉河派众人的心思,雷俊大致能把握,不过他不多过问。
在玉河派山门停驻期间,他带着徒弟卓抱节四下巡视。
晚些时候,算算日子到了,雷俊师徒告辞离开玉河派,预备启程前往下一站。
不过,在此之前,二月初十午夜时分,他们先抵达玉河北岸的青玉山一带。
山脉东麓,雷俊负手而立。
头顶上空遥远的天穹之上,大周天法镜始终高悬。
不过,眼下无需大周天法镜帮忙寻找。
以雷俊如今的修为实力,明知青玉山东麓一带可能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