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朝廷方面,雷俊没有走太特殊的渠道,只把相关消息,传回给师父元墨白。
龙虎山那边,元墨白自会斟酌着同上官宁、张静真商量,由她们报给朝廷。
悬天寺方面,唐廷帝室同样一直在密切关注。
毕竟这趟的焦点晋州,同悬天寺紧挨着。
而传闻中,晋州叶族一直在以相对柔和的方式,不断渗透悬天寺。
悬天寺本身的做派又保守封闭,相对被动,少有激烈反应。
晋州叶族这些年来的动作,听说卓有成效。
唐廷帝室则在进行反渗透。
这处低调清净的佛门圣地内里,早已密布无言的硝烟。
至于高氏家族所在的泽州,则位于晋州以南,世代都是晋州叶族铁杆,在晋州叶族扶持下,成为在大唐亦有名有号的次一流世家。
就雷俊此前看过的一些古籍卷册记载,泽州高家当年起家,便是迎娶叶家女。
高家当代家主名高宪,是唐廷帝室和五姓七望之外,大唐皇朝少有的上三天大儒之一,其夫人正是叶家旁支出身。
传闻高宪本人少年、青年时代一直都在晋州游学。
如今晋州叶族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正面危机,其私下里的各种潜势力,都随之发动起来。
雷俊隐匿自己身形悄然而动,来到泽州地界。
他左右巡查一番,确认别处无特异后,向高家祖地而去。
………………
盛夏时节,庄园连绵,远方山水相依。
规模虽不如幽州、江州南北二林祖地,但同样一片盛景,仿若城垒。
正是泽州高氏一族的祖地。
此刻,一个外貌年轻,但形容枯槁的僧人,到了城外。
一位悬天寺真传,法号永相。
“祖父和家父皆身体不适,暂时无法见客,请大师见谅。”接待永相和尚的高氏子弟不动声色言道。
永相和尚双掌合十:“那贫僧想见净相师兄一面,请施主代为相告。”
那高氏子弟:“贵派高僧,不曾到访这里。”
永相和尚不为所动:“请施主通融。”
高氏子弟:“我实不知大师在说什么。”
永相和尚:“请施主转告净相师兄,贫僧在外面等他。”
说罢,这悬天寺高足退开些许,让开高氏祖宅大门,在门外一棵参天古树下默默打坐。
任那高氏子弟如何说,永相和尚都充耳不闻,就是不走,只自顾自诵经。
淡淡琉璃佛光化作莲花,将永相和尚烘托包围起来,宝相庄严。
他来这么一出,那些高氏子弟还真拿他没招。
悬天寺传承,论守御和绵韧,几乎堪称天下第一。
永相和尚佛法精湛,早已是中三天修为境界,便是同为中三天的高氏族老,也拿他没招。
他不伤人,而高家众人亦无法伤他,同样无法将他赶走。
想动他,要么高家家主高宪亲自出马。
要么,他想见的人出现。
高氏一族祖地中,高宪站在楼阁之上,望向远方树下,皱眉不已。
他身旁立着两人,其中一人分明也是个做苦行僧打扮的和尚。
这和尚双掌合十:“拖着不是办法,夜长梦多,待贫僧去劝劝永相师弟。”
他出了高家祖地,来到树下。
一直表情麻木,面带苦色的永相和尚见到同门师兄,神情终于鲜活一些,轻声叹息:“师兄,你真的在这里。”
净相和尚虽然也做苦行僧打扮,但面上带着淡淡微笑:“此地高施主乃我旧友,听闻他近日身体不适,所以我来探望。”
永相和尚:“师兄访友,自无不可,只是如今多事之秋,寺中不安,师兄访友之后,同我一起回寺里吧。”
净相面不改色:“寺里出什么事了么?”
永相和尚叹息:“师父和空鉴师伯,争得很厉害。”
空鉴,和空净大师一样,皆是悬天寺宿老。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空鉴大师出家前,俗家姓叶。
“方丈怎么说?”净相和尚反问。
永相和尚微微沉默。
净相和尚面上笑意更浓:“方丈,什么都没说,对吧?方丈不说话,便是他的态度了。”
永相和尚摇头:“方丈的意思,同我现在来找师兄你,是一样的。”
他直视净相和尚:“此番晋州之战已成,我等无力阻止,但至少不可推波助澜,否则风浪渐大,难以控制,最终势必波及更广啊,师兄。”
净相和尚淡然道:“世人皆有命数,世间本是苦海,因果越多,苦楚越多,这一点,我想永相师弟你也是明白的。”
永相和尚:“这个自然。”
净相和尚:“眼下为这世间平添纷争者,不是咱们悬天寺,不是泽州这里,也不是晋州。”
永相和尚叹息:“因果纠缠,恩恩怨怨,总是越结越深,所以家师才希望此番晋州之战的双方能罢手。”
净相和尚:“如果没有许元贞主动挑起此战,没有当今陛下在其后推波助澜,今番晋州之战,本就不会有。”
这僧人抬首望天:“如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