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米粮库胡同4号院。
胡适激动地将一份《时报》拍在了桌子上,面色潮红地说道。
“支持!一定要支持!沪市竟然遭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先进的先生们纷纷遭受了如此迫害,学生甚至被逮捕,言论自由竟然成了空谈,试问我们如何能够容忍?”
胡适激动万分,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
当然,还有一点,便是他的死对头陈德征。
从前这家伙,甚至将胡适逼迫着出国避风头。
可见二人过节之深。
“本次事件,乃是国府对于文学界有意识的清扫,妄图从此开端,为所有的文人墨客戴上枷锁,从而达到常凯申独裁的目的。”
徐悲鸿皱着眉头评价说道。
他近来刚刚到胡适家做客,对于国府在沪市的所作所为,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旁边一人,留着长须戴着无框眼镜,乃是地质学教授丁文江。
他无不悲痛地说道:“我听说周树人先生还有林玉堂先生,纷纷遭受到了不明人的威胁,想来脱不开满清余孽和曰本人的干系,甚至连国府都毫无作为,在他常凯申眼里,什么都比不上他个人独裁的利益罢?”
北平的学界人士听闻此事,都是愤慨异常。
胡适尚有赤子之心,看了《老人与海》后,更感觉胸中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于是上前,在桌子上将报纸摊开,给面前的两位好友介绍说道。
“来来来,快与我一齐看看这部《老人与海》,包秉文的旷世奇作,我想再没有什么作品,能够比这部作品,更加激起我华夏人的爱国之心,和反叛精神了。”
“竟然得到适之兄的如此评价,那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徐悲鸿如今乃是北平艺术学院的院长,但平日里除了推动艺术教学的革新,对于报纸上的各类新潮作品,也有所涉猎。
文学鉴赏水平自然是不差的。
“这篇幅并不长,我与寿康兄一齐看看。”
丁文江也凑了过来,两个人一人一边,全神贯注地看起了这部作品。
第一版的《老人与海》,仅仅更新了一万余字,比起原版的老人与海来说,包国维改编了很多内容。
将许多隐喻的内容,融入到了老人与小男孩的对话之中,一股子浓重的史诗感,在这些对话与离奇的背景之中,缓缓被展开了。
仅仅是几分钟,徐悲鸿与丁文江二人,便被文字中极大的爱国情感,给感染到了。
简单而富有力量的文字,这是两個人脑袋之中第一个跳出来的词汇。
随即徐悲鸿不由得感慨说道:“小说,竟然还能够这么写,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十年前,徐悲鸿还在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校学习绘画之时,他曾经游历西欧诸国,期间观摩研究各类美术作品。
除了学习美术,其余时间徐悲鸿交给了文学。
因为他明白,想要真正的了解艺术,便不能够仅仅局限于一种形式。
所以他不仅从艺术品上,感受西欧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还会通过阅读相同时期的文学作品,来加以辅佐。
等到结束之后,他还会利用空闲时间,对于近代的西方文学史开展一定的研究。
艺术与文学,某种意义上是相辅相成的。
即便是他,看了众多的文学作品,面对包国维的这部作品,也是升起了十足的好奇。
二人一口气看了下来,几乎没有停歇的时间。
包国维这一万字,写到了老人已经与大鱼开展了剧烈的战斗,拉锯战持续了将近一天一夜,尚且没有分出胜负。
碍于篇幅限制,剧情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没有了?这就没有了?”丁文江反复翻开着报纸,确定没有下面的内容之后,一脸的气恼。
不由得生气说道:“这个包秉文,惯是会吊人胃口,实在是令人讨厌。”
如今,包国维在民国文坛上的“断章”,那是出了名的。
他的大多数作品,都在报纸杂志上出版,每次的篇幅自然是不够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的,包国维每次都会在剧情紧张,亦或是读者极其期待之时,让剧情戛然而止。
实在是让观看者,心痒难耐。
“哈哈哈哈!这小子便是如此,让人又爱又恨。”
一旁的胡适,先前早就因为剧情气愤了一次,看到丁文江如此生气,心头倒有些舒坦。
徐悲鸿则是吐出一口气说道:“比起这个,更加让我注意的是,包秉文似乎掌握了一种不得了的创作手法,传递出了令人震撼的心灵体会。”
震撼!
没有错,这是徐悲鸿在看完这短短一万字之后的深刻体会。
可以说,他从来都没有读过这么顺畅的小说,还能够在这朴素的文字中,体会中文学性,以及魔幻和现实主义艺术的交织。
这才是真正让他所激动的地方。
他给艺术界的所有创作者,提供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视野!
“寿康评价的很恰当。”胡适不再开玩笑,而是面露严肃地说道。“这部小说文字简洁明了,可又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