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影子。
他摇摇头反问说道。
“你当包秉文不懂现实主义么?《活着》这本小说你可曾看过?”
“这......”欧阳予倩当即有些语塞了。“这本小说我没有看完,慕名去看过一些,也看了许多赏析,的确乃是现代文学之大成者,具有很强的文学性。”
说到这里,他当即觉得自己说话,有一些矛盾了。
既然是能够写出如此优秀现实主义文学作品的包国维,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实主义的重要性呢?
甚至于,包国维之前在杭城宴会上,与众文学大家的辩论过程中,所提到的关于现实文学的意义和发展道理,用了两个偏僻入理的“斗争”与“活着”。
此举,可以说给如今的文坛,点亮了一盏明灯,灯火虽不盛,但已足够众人前行。
这样的人,你说他不懂现实主义?你说他错了?
一时间,欧阳予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中只是升起无数的疑惑,甚至于有对于包国维的恼怒。
他不免失态说道。
“这个包秉文,明明写出《活着》这样的著作,可偏偏又写出《教父》这样的俗不可耐之作品,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你到底是什么主义?”
“哈哈哈哈哈!”
见洪深竟然发出了大笑之声,欧阳予倩顿时有些不满了,他愤愤地说道。
“洪深你这个老匹夫,笑一些什么呢,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快些说话!”
“哈哈哈哈!”洪深依旧还在笑,甚至将腰给弯了下来。
他十分欠扁地说道:“我笑你跟我一样,面对这一问题失态咯,那天我正是如你一般,被包秉文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被他绕着答应下这个离谱的赌注。”
欧阳予倩脸上肌肉抽了抽,心里骂了一句老不修,虽然对方的年纪并没有比自己大多少。
原来洪深是被说得哑口无言,随后才答应的这个赌注?
好啊!还说什么自己师不必贤于弟子,明明是在给自己找补!
看我回头将你这糗事传扬出去。
正当一代大师欧阳予倩,心里升起幼稚的“报复”想法之时。
却又听洪深说道。
“欧阳兄,你也莫要生气,多少名家栽在包秉文的手上,你我二人不冤。”
他背着手,仰头似乎在思考。
“后续我仔细复盘一二,发现或许包秉文也有可取之处。”
“可取之处?”欧阳予倩起了兴趣。
“或许,咱们矫枉过正了。”洪深皱着眉头说道。“包秉文后续也与我说了一点,普通民众不喜欢什么说教,也不喜欢什么大道理,他们看不懂,他们只看这个故事好不好看,能不能够与他们产生共鸣。”
“当脱离了与大多数民众,抑或是受众的共鸣,这样的文艺作品才是取死之道!”
“这......”欧阳予倩的眼睛里面满是震撼。
这个时候,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嘭地一声。
洪深这会儿还有些意气风发呢,突然被吓了一跳。
门外传来一名女生怯生生的声音。
“洪先生,欧阳先生,你们在干嘛呢?”
女生见两个人激动的面红耳赤,不由得发问说道。
洪深感觉有一些尴尬,因为他的手还挥舞在空中,他咳嗽了一声,将手放下来,低头说道。
“没啥事,探讨一些问题,怎么了这么着急?”
他有些不悦,女生突然闯进来,实在是有些冒失。
女生缩了缩脑袋,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很是抱歉,她解释说道。
“先生......该上课了,已经过点多时了。”
洪深这才懊恼地拍一下脑袋。
自己早上还有一节课,和欧阳予倩聊了许多,差点都将这个正事给忘记了。
“瞧我这记性,不聊了欧阳兄,咱们等着包秉文的作品便是!”
欧阳予倩还觉得意犹未尽的,却看见对方已经行色匆匆地出门了,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摆摆手说道。
“洪深兄,下回记得再好好讲讲,包秉文之戏剧理论,我当洗耳恭听。”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走廊里面传来洪深由近到远的声音,紧接着便只能够听到匆匆脚步之声。
欧阳予倩叹了一口气,他重新坐下来,从包里面取出一打信件,今日刚刚送到他桌子上的。
除了看报纸以外,这是另外一个民国文人不可不做的日常活动,拆信件。
没有通信工具的这个时代,信件承载着太多的故事和交际。
他先是拆开了一封从东洋寄来的信件,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惊讶地表情说道:“沈先生要回来了?”
想了想欧阳予倩点了点头,脸上十分的欣喜。
“是该回来了,咱们沪市的左翼创作群体离不开沈先生,国府的文化管制即将提上议程,成立一个团结组织是迫切需要的。”
想到这里,欧阳予倩取出一张信纸,将钢笔沾满墨汁,在上面端端正正的写回信。
“雁冰兄亲启......”
花费了一个半小时,欧阳予倩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