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您要几份?”
“我都要了。”
包国维眯了眯眼睛,想要好好看看民国的喷子是什么水准。
报童像是过年一般的,当即说道:“好咧!我这里再送您一份《时报》,分开了看,莫要偏听偏信了。”
付了钱,包国维哑然失笑,这个报童倒是很有趣啊?
不过也仅是打个照面,黄包车夫开动之后,他一边坐车,一边看起了报纸。
先前已经有了被骂的经验,现在也没怎么大惊小怪。
粗粗扫了一遍这些报纸内容。
其中有骂杜月笙的,有骂章太炎的,有骂胡蝶的。
当然,最吸引火力的便是包国维了。
包国维扯了扯嘴角,果然是看碟下菜啊?
谁让自己比起前面几位来,分量看起来小一些。
一个高中生而已,虽是章太炎的徒弟,但怎么瞧都好欺负一点!
标题更是千奇百怪。
《高中生包某于沪市出尽洋相》——里面讲的是包国维上台表演,募捐会一团糟;
《斯文扫地——包国维上台表演也配叫文人?》——讲的是包国维一个文人上台唱歌,辱没了文人的名声;
《胡蝶小姐的婚外情之包国维篇》——这还是个系列栏目;
《章疯子带出的小疯子》——里面将包国维与章太炎一起骂了一通;
《杜章包三人利用慈善之名敛财》——讲的是某个知情人物透露募捐会的内幕;
......
扫了一遍之后,饶是养气功夫极好,包国维在心里也憋了一股子闷气。
难怪章太炎不让自己看这些报纸,换个高血压的,这个时候能气昏过去。
某些新闻媒体的无孔不入,下限之低,在民国便已经是可见一斑了。
老实说,包国维第一次有些窝火了,不是因为被人攻讦,而是因为这些人在募捐会这种事情上下手脚。
从先前张啸林的恶意捣乱,到现在报纸上铺天盖地的“软文”。
以至于募捐会的举办连连碰壁,没有这些人的阻拦,善款早一天到达姑苏到达杭城,就能少死更多的人!
前方的百姓深陷与病魔的战斗之中,而这些人在后方,还在勾心斗角,简直是坏到透了!
到了目的地,见包国维的面容冷峻,以至于黄包车夫都有些害怕,生怕是自己出了什么错误。
“先.....先生,坐得不舒服罢?可以少给些。”他脸上的面容纠结,又憋出一句。“但不能太多。”
听到这话,包国维脸上一愣,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见黄包车夫委屈的模样,心头又不免有些酸楚。
这句先生和低声下气的模样,概是因为这个时代与这身体面的衣服吧?
这狗屁倒灶的时代,伤害的终究是普通人罢了。
叹了一口气,他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张十元的大钞,拍在座位上说道。
“今天的工我包了,你在楼下等我。”
“先生?!!这......”
黄包车夫愣住了。
包国维皱皱眉头问道:“不够么?”
黄包车夫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有点太多了!”
包国维很豪气地摆摆手说道:“少爷我口袋里面不习惯放零钱,剩下的赏你了!”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黄包车夫都差点跪下了,眼睛里面都快掉出眼泪来,一点都没在意对方嚣张的模样。
进入《时报》大楼之后,包国维叹了一口气。
十块钱对于如今的自己不多,但对于黄包车夫来说,快顶上跑一周的收入了。
他也不敢给对方太多,也没有必要,“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上了楼,黄伯惠早就在办公室等他了,两个人简单寒暄一番,黄伯惠便为包国维倒上了一杯黄酒说道。
“这是咱们主编带来的绍兴女儿红,快尝尝,这种好酒可不多见啊!”
包国维不经常喝酒,但今天仰头干了一杯。
琥珀色的黄酒,微甜,微酸,微鲜,微辛。
一口下去绵绵的,可比什么白酒好喝多了,不一会儿脸上便红了。
黄伯惠先前已经与包国维谈论舆论的事情,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知道了,不免地安慰说道。
“秉文,你也莫要烦心,你年纪尚小,锋芒毕露,这是常见的事情。”
“我倒不是烦被人攻讦,只是觉得防控疫病这事,竟能受到如此阻挠?这些人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一杯酒下肚,包国维怒然说道。
黄伯惠也有些愤慨,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不知道吧?从古至今,这赈济灾民就是有门道的,
哪个不是上下其手,章先生办的这个募捐会,绕开了某些人,他们吃不着油水,可不是要联合起来搞你嘛!”
包国维摇摇头说道:“没这么简单,这些攻击来得很快,很有章法,也不像是临时起意,我总感觉其中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或许还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
黄伯惠皱着眉头,他如今可是跟包国维一个战线的,时报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