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文呐,你过来坐下吧。”
褚慧僧指着自己旁边的空位,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在看完这篇细则之后,他如今是怎么看对方怎么顺眼。
写出《沉默的大多数》这样的好文章,如今又能够为国府的防控疫病工作,给出一份完整的解决方案。
这样的人才,褚慧僧甚至都想要从章太炎那边抢过来,好好培养一番走上仕途。
“包国维必须学文!”
脑海里当即就跳出章太炎暴躁的样子,褚慧僧无奈,只能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不想被这老家伙写文章痛骂啊!
包国维有些讶异,因为这会议上的位置可是大有讲究的,坐在褚慧僧旁边么?
但他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点了点头就朝着褚慧僧旁边走去。
可会场内的其他人顿时就不淡定了,心里面开始犯嘀咕,这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是谁?凭什么能够坐在褚先生的旁边?
他配吗?
尤其是刚刚发言的那個年轻人,紧紧皱起了眉头,他正坐在褚先生的右手边,左边有些讲究,从来都是贵客才能坐的。
往日里坐在那里的从来都是从金陵来的贵客,而这个人看起来仅仅只是高中生。
褚先生糊涂了?
待到包国维坐下,见在场诸人差不多将材料看完了,褚慧僧这才重新介绍说道:“这位英才的名头,相信大家也都有所耳闻,正是太炎先生的徒弟,包国维,包秉文是也。”
此话一出,会场又顿时议论纷纷起来,有些人看向包国维的眼神是十分的欣赏,但同时也有很大一批人眼神不善。
包国维倒是习以为常,风头出多了总是会遭人盯上,更不要说自己最近风评不太好,两份报纸就有一份是说自己不好的。
特别是对面那个年轻人的眼神,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是.......怨妇?
但包国维却是老神在在地端坐着,甚至还很自然地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砸吧砸吧嘴,这国府的茶水好像更苦一些啊?
这个时候,褚慧僧压了压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
“刚才那份材料诸位都看过了吧,如今疫病防控在急,这份准则经过研究之后,我已经发给姑苏城落实。若是效果好的话,我会将这份准则上交至委员会,放在全之江省一并推行,届时推广全国也未可知。”
经过一番波折,褚慧僧显然对于包国维的这份准则,有着十足的自信。
可显然,这番言语顿时激起了会场内的骚乱,在场的都是杭城数得上号的大小官员,尤其是先前对于包国维不满的人,当即听到这话都要跳将起来了。
“褚先生,这件事情未免有些太过于草率了。”
说话的正是坐在褚慧僧右手边的年轻人,他叫做王兆文,在如今之江的民政部门名义上可以算得上是三把手。
如今这个事情,自己竟然全然不知?还是一个靠着师父名声起来的高中生,这让他怎能不气!
王兆文这么一开口,会上的诸人顿时就坐不住了,有些本来不满的官员当即就开口。
“王总长说得对,褚先生这件事情还没有经过研究,未免是不是有些太过于仓促了。”
“是啊是啊,我想还是大家好好的议一议才行,这细则我刚刚看了,还有很多不妥的地方,褚先生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啊!”
褚慧僧顿时有些不悦了,刚才说着急的是你们,现在说要从长计议的也是你们。
不会解决问题,只会制造问题?
他当即说道:“若是对于此法有意见的,提出一个确切的问题出来,莫要空谈。”
见褚先生有些动怒,在场的诸人当即安静下来,但王兆文却是眼睛一眯,看向了场内的另外一名官员。
官员年纪也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他像是会意了一般,略微思考一番,便站起来说道。
“褚先生,包小友平日里的行为咱们不做评价,这篇细则我倒是仔细看过,有些意思,若是经过专业人士鉴定之后,没有问题,咱们这些不懂行的也不便指手画脚。”
“只是术业有专攻,科学有科学的做法,但民生有民生的做法,不了解民生就妄自推行,恐造成政令与实际情况南辕北辙的情况,依我看来还是要慎之又慎。”
这位明显平日里有做些文字工作,这番话说得漂亮。
先是一开始点了点包国维的风评,说明他这个人不太行,随后切入点从科学这种不擅长的领域改到了民生他们的专业领域。
或许有一些针对的成分,但是从面上看来,则是完全无可指摘。
一时间,场内的大多数人也纷纷点头,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说起科学来诸位可能都是一知半解,但说起民生以及百姓的实际情况,大家伙能不知道吗?
刚才从乡下回来的老先生,他叫做孔永桂,作为这部门里面的“老一派”,素来与其他人不对付,但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忍不住捋须说道:“在场的诸位说起民生来可能只是装一装,但这话理没有错,秉文小友年纪尚小,虽然有太炎先生的教导,可要涉及这民生大事来说,还差了一点。”
他这话说得,在场的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