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神情无辜,“倒说不上喜欢,只是上回去一品居买熏香、胭脂时,店小二给我拿的,说是店里新货,看我常去一品居做客才告诉我的。”
一品居是城西有名的胭脂铺,谢希暮平常很喜欢去,谢识琅也是知道的。
唇上的指尖松了,转而覆在谢希暮的手背。
“包扎好了?”
谢希暮点头,“我笨手笨脚的,让阿顺包扎的。”
谢识琅起身,将屏风上挂着的大氅取下,盖在她肩上,“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她说好,又回头问:“对了,小叔叔你方才说郝二公子有什么旧疾?”
谢识琅微顿,“不重要。”
她还是好心,“那要不要送些药材去郝家?”
谢识琅给她身上大氅系好结,“我已经派人送了礼去郝家了。”
谢识琅动手打了人,总要给郝家一个交代,好歹郝家是放心地将郝长安交给他当学生。
女子离开后,阿梁才进来,“主子,要不要属下去查一品居?”
谢识琅顿了很久,还是说了声好。
朝暮院内,晓真蹲在丛边烧火。
阿顺见了好奇道:“晓真姐,你怎么不进屋子里烧炭火,这不比在外头暖和吗?”
晓真不说话。
火盆子里冒着黑烟,阿顺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什么炭?好难闻。”
“登仙散。”晓真回答,像是在故意吓阿顺,“让人闻了会像野兽一样发疯。”
阿顺果然吓得发抖,“大晚上的,你就知道吓我。”
只哼了声,小丫头不满地回了屋。
待谢希暮回来的时候,火盆里只剩下手帕的残渣,黑乎乎的,瞧不出全貌了。
“姑娘为什么让阿顺在丞相面前说漏嘴凤仙花的事?”
谢希暮已经躺好了,晓真弯腰替她掖被角。
“待明日,你就知道了。”
谢希暮精神恹恹的,晓真见状也不好多问。
一日疲惫,女子翻了个身,很快就入睡了。
只是梦中恍惚,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日与谢识琅缠绵床榻之时。
与先前粗暴不同,他这次格外温柔,指尖穿过肚兜,又蜿蜒向下,纵情取悦于她。
从脚尖泛起的酥麻,勾得人心尖发痒。
梦醒时分,谢希暮才发觉身下湿了。
小腹隐隐传来钝痛。
唤阿顺传了水,清洗了一番,又拿了两个汤婆子垫在小腹和腰后,她才好受了很多。
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却无前半夜的惑人春情。
晨光熹微,谢希暮被阿顺喊醒,将月事带换了一遭,又倚在饭桌前打瞌睡。
阿顺将洗脸盆端出去,回来发现桌上菜肴一口未动,担心道:“姑娘,如果疼得厉害,就知会丞相一声,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谢希暮记起昨夜那个旖旎暧昧的梦境,愣了会儿才道:“不必了。”
晓真进来的时候,阿顺正在给姑娘梳妆,她也就没说话,站在一旁。
“今天指不定会有客人上门,你去前院瞧瞧吧,若是有找我的,再来传信。”谢希暮好似未卜先知。
阿顺疑惑地点了下头,瞧向晓真,“姐姐一起去吗?”
晓真摇头,“我给姑娘梳妆。”
阿顺走了后,晓真才低声:“丞相派人去了一品居。”
谢希暮瞧着铜镜中的女子,因为小日子,脸色不比平常,略显苍白。
“然后呢?”
晓真:“一品居里的都是人精,见谢家来打听姑娘的事情,一开始还说不清楚,后来阿梁使了银子,一品居才说早在上月采买时候,姑娘就买了凤仙花的口脂和熏香了。”
难怪昨日谢希暮说等到明日,她就知道了。
她对谢希暮当真佩服,“姑娘将凤仙花的事情捅出去,便将帕子之事盖了下来,没人知道让郝长安发狂的是您给他擦衣裳的手帕,丞相更不知道一品居是萧家留给您的,绝不会对谢家说实话。”
“小叔叔惯来只认自己的直觉,昨日我去书房那一遭,他还是对我有疑心,那我便顺势而为。”
晓真点头,忽然明白萧国舅让她跟着谢希暮的用意了。
跟着姑娘,还真能学东西。
“姑娘,我来给您上妆吧。”晓真手脚比不得阿顺麻利,被谢希暮压了下来。
“你这握刀的手,捏得住脂粉绵扑吗?”谢希暮嗔了她一眼,颦蹙间隐露娇媚,瞧得她心尖都颤了颤。
不愧是被谢相养大的姑娘。
就是比她这死拿刀的强。
“只不过……”晓真咽了口唾沫,“姑娘,谢家去一品居的事情只怕瞒不过国舅爷。”
晓真嘴里的萧国舅,便是谢希暮真正血亲的舅舅。
早在十二岁那年,萧家人便找到了她。
多次想接她回去,都被她拒绝了。
起初她以为自己习惯了谢家的生活。
后知后觉,才明白自己对那个男人的眷恋。
谢识琅,才是她心之所向。
不喜欢她又如何,将她看作侄女又如何。
这些她都会争取到的。
阿顺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