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说,那宝妹她以后还能嫁的出去吗?”其中一人问着其他人的想法。
另一人则阴阳怪气地道:“我看难咯!被人退了亲的女人,哪有人敢要啊?谁知道她是不是背地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被退亲的。”
“谁说不是呢!有些人啊,别看她表面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背地里是个不守妇道的人也说不定。”
几人聊着别人的八卦,丝毫不避讳让人,反正全村的人都在说,说的又不是只有她们几个人。
只要不跑到人家跟前去说,被人当场拿了话柄,就没啥好避讳的。
可就当几人越说越起劲的时候,一转头,便发现她们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不就是她们正在编排的正主吗。
“哎!别、别说了……”
几人有些心虚地看着对面一脸愤怒的孙宝妹,说人闲话被当场抓包,这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那个,宝妹,我们、我们……”她们试图想解释一下,可是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孙宝妹愤怒得红了眼眶,她没想到,村里人竟然是这么编排她的,说得那么不堪入耳,“你们、你们太欺负了。”
几人心虚尴尬也只是一时,孙宝妹软弱的性子在村里早已深入人心,若是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是孙家婶子,她们还会忌惮,可是孙宝妹一人,她们根本就不带怕的。
甚至还不服地嘀咕道:“自己有脸做,还怕人说啊!”
“就是说啊!”
孙宝妹没想到,她都站在她们面前了,她们竟然还敢当着她的面说,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与人耍嘴皮子争论,她根本就说不赢,除了气哭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你们、你们凭啥这样说。”
“哎哟,你这么激动干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不是不守妇道,好好的为啥要被人退亲啊?”
听着她们越说越难听,甚至当面嘲笑起来,孙宝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丢下洗衣盆,就朝几人扑了过去。
几人都没有想到一向软弱的孙宝妹,竟然敢与人动手,还没反应过来,几人就已经在河边推搡了起来。
孙宝妹一人同时对抗几个人,实力悬殊,推推搡搡间,一个不慎,整个人重心不稳,脚下踩空,人便跌入了河水中。
此处正是河水的下游,入水便是深处,孙宝妹落水后便被河水没过了头,她胡乱拍打着双手,想让自己浮上来。
“救、救命……”一张嘴呼救,便被河水灌入口鼻,呛入咽喉。
岸上的几人被这样的变故吓得腿软,此时哪还顾得上方才的争执,几人连忙手拉着手,试图去够着河里的孙宝妹。
“宝妹,快,快把手给我。”
可随着孙宝妹在水中不断地拍打挣扎,离岸边越来越远,饶是她们把刚洗好的衣服绑成一条绳扔进去,也够不着。
“哎呀,这可咋办呀……”
几人到此刻已经是吓得六神无主,扯开嗓门大喊了起来,“不好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孙家的宝妹落水了……”孙宝妹与她们争执时摔进了河里,若是有个好歹,那孙家婶子还不得撕了她们。
机灵的已经跑去地里喊人了,这个时候,正是村里人都在地里忙活的时候。
宋甯带着扬扬出门时,远远地就看见闹哄哄的一群人往村里大河的方向跑去,隐约能听见孙家婶子那大嗓门嗷嗷地喊着。
“宝妹呀!我的闺女啊,你等着娘啊……”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这一看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宋甯吩咐扬扬自己回家找爹爹,她便往那边追了过去。
追上了队伍末尾,她随便找了个人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孙家的宝妹落水了。”
不得了,真是出大事了,宋甯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大伙一块往河边跑去。
妇人们每天洗衣服的河段离村口不远,若有人从村口经过,就能听到河边人的呼唤。
王进今日休沐,便租了一辆牛车,拉着老娘来了上塘村。一进村口,便听见有人呼救的声音。
“进儿,停一下,你听听,是不是有人在呼救呀?”
“好像是。”王进侧耳细听,确实是有呼救声,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像是从河边穿过来的。”
“哎呀,咱快去看看,可别人有人落水了吧!”
两人下了牛车,将牛拴好,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大娘边跑边问。
那几个站在岸上焦急万分的小媳妇见到有人来了,连忙指着河里说道:“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母子俩往河里一看,果然,离岸边有好一段距离的河面上,此刻正浮着一片粉色的衣摆以及乌黑的发丝。
而那落水的人正在小幅度地挣扎,似乎是已经没了力气,身体正缓慢地往下沉。
“快快快,进儿,快救人。”
王大娘话音未落,王进便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快速地游向落水者,将人从水里给捞出水面。
人已经失去了意识,没有半分挣扎,倒是给营救者省了不少力气,王进一手托着孙宝妹,一手划水向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