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家出来的时候,遥遥便可望见那头杭书珩也正从水生家院子出来,那少年似乎很是兴奋地正在同他说着什么,那张青涩的脸庞上满是崇敬之色。
杭书珩瞧见了她,对少年说了什么便往这边过来了。
“你和他说什么了,我看他对你一脸崇拜的样子。”
“没什么,之前对他做出来的木制品提了些建议罢了。”
两人说着话,相携着走远,扬扬蹦蹦跳跳跟随着大人的脚步。
孙婶子看着他们走远了的身影,忍不住赞叹不已,回到院里见到自家儿媳,不禁瞪了一眼。“眼皮子浅的东西,没吃过肉还是咋滴?”
石头娘也不恼,还小声地说道:“除了肉,还有一包糕点呢!”想到方才她闻到的那糕点的香味,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啥?还有糕点?”孙婶子惊讶地快步走进灶房,见除了肉,果然还有一包糕点,不由得感叹道:“这书珩媳妇平日里不常与村里人走动,没想到做事却是这么周到,就你们这些小媳妇啊,比起人家可差远了去了,成天就知道嫉妒人家,背后说人闲话,也不看看人家理不理你们,哼!啥也不是。”
之后,宋甯一家三口又走访了另外几家,不年不节的,村里人吃肉的机会并不多,见他们送的礼,稍作推辞便收下了。
最后去的便是里正与老族长两家,这两家比邻而居,倒是方便,省了一程路。他们先将谢礼送到里正家里,里正媳妇倒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便收下了,也省了他们再费一番口舌。
从里正家出来,走不了几步就到了老族长家院子。
“叔公!珩小子来看您来了。”
一进门,杭书珩提着两坛子酒朝老族长晃了晃。“给您带来了两坛子酒,您可别嫌弃啊!”
“欸!还是珩小子懂我老头子啊,老头子我就好这口,哈哈哈!”老族长对于他们的到来很是开怀。
宋甯带着扬扬过来喊了人,扬扬经宋甯的提示,脆脆甜甜地喊了一声:“太爷爷好!”
“欸!好,好啊,好好好,哈哈哈哈!”这可把老族长乐得合不拢嘴,说什么也要将他们留下来。
将宋甯母子推给叔奶奶和婶子们招待,老族长却是拉着杭书珩陪他下棋去了。
一局结束,老族长惨败收场,当下收拾棋盘又再度重整旗鼓。
杭书珩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头子棋艺不精,棋瘾却是很大,用一句后世的话来讲,就是:又菜又爱玩。
于是,第二局,老族长输了五子。
“叔公,您又输了!”杭书珩含笑道。
“再来,再来。”老族长越战越勇。
第三局,老族长输了三子。
“叔公,承让。”
“再来”
到了第四局,杭书珩堪堪险胜一子,他惊讶地说道:“叔公,进步神速啊!”
“哈哈哈!再来,老子就不信了,赢不了你小子,再来再来。”老族长笑得好不得意。
“再来什么再来?”叔奶奶走了过来,嗔怪道:“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该吃饭了。”她二话不说便将棋盘收了起来。
“嘿!你这老太婆,在小辈面前也不给我留点脸。”
“给你留脸,我们大伙都得饿着肚子等你。”
“你真是,越老越不像话!”
老族长指着叔奶奶一通吹胡子瞪眼,却没看出来他有多生气,想来这便是这对老夫妻的相处模式吧。
“珩小子,走吧,陪叔公喝两杯去。”
堂屋里饭菜已经上桌,大大小小不少人,因此分了两桌,男人们一桌,女人们带着孩子一桌,倒也热闹。
酒过三巡,老族长已是微醺,他叹着气道:“珩小子,你是个好后生啊,咱们老杭家就只出了你这么个正经的读书人,日后若是高中,莫要忘了根本啊!”
“叔公您实在是高看书珩了,书珩如今也只是个童生而已,日后如何还真不好说,但无论如何,做人自然是不能够忘本的。”杭书珩谦逊地说道。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叔公看好你,就是你娘那,唉”说到杭母,老族长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叔公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但你娘她毕竟是你娘,日后做事不可太过火了,昨日之事过了便过了吧,想来你娘也该消停些了。”
杭书珩闻言不禁一笑。
“这点小伎俩,果然瞒不过叔公您的眼睛!”他无奈道:“昨日那样做,实在是无奈之举。”
“所以,你媳妇那些嫁妆是?”老族长突然凑近来,神秘兮兮地问。
杭书珩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于是点头道:“是真的。”
“哈哈哈”老族长忍不住笑出了声,意识到大家都在看他,连忙收了声,清了清嗓子,又凑近杭书珩低声说道:“你那老丈人,还真是只狐狸。”
杭书珩笑而不语,他也没想到,他那便宜老丈人竟然有这样的先见之明,看来,古人也并不全是古板不知变通的。
这一场招待,宾主尽欢,一家三口从老族长家离开时,已将近傍晚。夕阳的余晖之下,两大一小手牵着手并排走在乡间小道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美中不足的是,空气中连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