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地虽好,可惜不能常用!
李子夕是内门弟子,进秘地修行,他必须请到黄金令。
这次的黄金令,是用宗门贡献换来的。
如今西南动荡,魔修猖狂,凌天宗身为曾经西南的霸主,除魔卫道理所当然。宗门早就颁下法旨,弟子不管是在青州还是外域,只要击杀魔修,便能获得宗门贡献。宗门贡献给得还不低。
此次李子夕困死魔海老魔,秋露华强杀血海老魔,两人再携手击杀乐山老魔。赚取的宗门贡献之多,足可以换来一枚筑基丹,再加一部地阶功法。
可惜秋露华是真传弟子,宗门贡献对她无效。秋露华只能尽可能将功绩让给李子夕。
勋堂不是摆设,本来要严查。可不知道怎么的,这次勋堂竟然认了,直接送来了一枚黄金令。
两人这才半途转向,前往阴风谷。
再次体会到秘地的威力,李子夕只能感叹,自己不是真传啊!
真传只要确实有需要,便能享用宗门底蕴。比如秋露华,七大秘地她一一去了个遍。
有绝佳天赋,再得宗门底蕴,秋露华才能势如破竹,一路破境如饮水。
可惜五大剑脉,真传的名额早已用完。
辞别季风,李子夕放出青云舟,飞向凌天宗。
一天后。
还在百里外,那傲然独立、巍峨耸立的凌天峰,便跃入眼帘。
其高,刺破苍穹!
离得近了,那铺天盖地的气势迎面压下,让人几无法呼吸!
再近了,可以看到处处险峰,还有遍地怪石中,四散分布的无数楼阁。
更近了,可以看着空中穿梭不停的道道遁光,脚下熙熙攘攘的众多修士。
有秋露华在,青云舟一路直入,降到碎天峰。
四周内门弟子立即前来见礼。
秋露华自去内门,李子夕迫不及待地赶去峰顶。
入宗十二年,他极少外出,便连凌宵城也少去。只要人在宗门,每隔上几天,李子夕便会去峰顶见下师父。哪怕不学剑法剑理,两人静坐闲聊几句。
李子夕心知肚明,薛师已时日无多!
筑基真修寿两百,但绝不是说,一定能活到两百岁。
当年剑道断绝,薛师已元气大伤;此后峰顶等死数十年,更是根基尽毁;最后自斩剑道,那是把最后的一点生机,也给斩尽。
这十余年来,若不是李子夕用各种灵丹妙药养着,薛师早已身死魂灭。
但人力终有尽,薛师元气已枯竭,生机已断绝,再怎么补,也补不回来。
与宗门消息断绝一年半,李子夕深恐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座孤坟。
幸好,薛师还活着。
只是,他的状态很不好。
上次见面时,薛师只头发半白。而现在,他不但头发白了、胡子白了,连眉毛都白了。
他身如枯木,双目无神,甚至脸上都长出了几块老年斑!
只一年半没见,他像是老了十岁!
薛师如往常般盘膝,坐在青石上,呆呆地看着头顶的风云雷电。甚至连李子夕走到他身前,他都未察觉。他依旧佝偻着背,一动不动。
“师父!”李子夕哽咽着唤道。
薛师眨了眨眼,似从迷梦中惊醒。
“师父。”李子夕再一次唤道。
薛师这才回过神来,他转过身,惊喜地说道:“哈,子夕来了啊,我徒儿回宗了!”
李子夕一把抓住薛师的肩,输入真元。
薛师体内空荡荡的。堂堂筑基真修,真元只在丹田内残留了一些。
薛师的身体,已锁不住生机!
大限已至!
李子夕猛地转过头,眼睛立时就酸了。
薛师笑道:“都多大的人啦,还跟女孩子一样。来来,坐下,给为师讲讲你这一年来的经历。”
李子夕擦了擦眼睛,应道:“好!”
他坐下。
“酒嘞,听故事怎么能没有酒?”
“没有。”
“没有去买啊。要灵酒。”
“师父,灵酒是毒。”
薛师吹胡子瞪眼地说道:“是毒又怎样?我活不了几天啦,能享受一时是一时。”
李子夕坚决不肯。
薛师没办法,叹道:“哎,师父老了,现在说话都没人听。”
李子夕强行忍住眼中的泪,佯怒道:“你还想不想听故事?”
薛师立即屈服:“好好,你快说说,这一年多你经历了什么?”
李子夕便细细讲起。怕薛师听不清,他讲得很慢很慢。只是讲着讲着回头一看,薛师已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李子夕便等,等他醒来,再继续讲。
讲了一天一夜,李子夕才讲完。薛师极是满足,笑道:“所以人啊,还是得多出去走走。想当年我就是一心练剑,其它啥事都不管。现在回过头来再看,自己这一生除了练剑外,竟是没有多少回忆!”
薛师看向青石深处,眼里闪过追忆:“我这一生最高光的时候,是连败三十二天骄,于洞天中持天问剑而出。那时天下地上,宗内宗外,无数剑修俯首,自叹不如。那已是八十年前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