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闪闪的甲胄跃出地平线,万马奔腾,天地震动。
凤字营不同于白羽营甲胄的那种飘逸纯白,而是一种看起来更为厚重的银白,在阳光的反衬下还泛着点点寒光。
骑军一露面,就将黄沙大地与蔚蓝的天空切割成两块,下黄上蓝,中间一抹银白,蔚为壮观,更有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凤字营!”
蒙图库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涨,身后骑卒们的脸色都变得慌乱不安,现在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是回头营救那些荒军步卒还是迎战滚滚而来的凤字营?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决定,长枪向前,狠狠一夹马腹:
“杀!”
“轰隆隆!”
两座骑阵展开对冲,数箭之地的距离足够他们拉长提速的时间。
被抛弃的荒军士卒正在一种极度恐慌的情绪中组建防线,准备迎战。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夹杂着狂风呼啸,席卷天地,气势逼人。手握盾牌、长枪的荒军步卒双腿都在打颤,面色泛白。
这些拼凑起来的马匪、流寇们平日里最多杀杀老百姓,欺负欺负手无寸铁的人,虽然经过一些操练,可也没见过这等万马奔腾的景象啊。
战场与训练场截然不同,尤其这帮骑军还是百战精骑。
五千骑卒在前冲的途中渐次铺开阵型,从两座平铺直叙的雁形阵变成多支锥形锋线,各自游弋。
就算是猪都看得出来,凉军打算兵分多路,将这支一字长蛇阵拦腰截断。
“嘶嘶嘶~”
如同刚开战时一样,数千精骑又将箭矢搭上了弓弦,骑卒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长久以来的磨炼早就让他们形成了肌肉记忆。
“放!”
“嗖嗖嗖!”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放!”
“嗖嗖嗖!”
“啊啊啊~”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当头砸落,哀嚎声瞬间响彻战场。
为了尽快赶赴嘉山战场,一万步卒是轻装简行,只携带了极少数的盾牌,绝大部分军卒都没有防御。
密集的箭雨对他们而言是灭顶之灾。
那些燕军好歹都是老兵,知道拼着一死也得迎着箭雨前冲,可第一次上战场的乌合之众们哪有这等心理素质?
眼睁睁地看着箭矢洞穿同伴的胸口,脑浆飞溅,谁能不怕?
眼睁睁地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在自己脚下,谁能不怕?
眼睁睁地看着箭雨腾空而起,遮天蔽日,谁能不怕?
“跑,跑啊!”
“大家快跑啊,保命要紧!”
“稳住阵型!不得后退!”
“谁敢怯战就杀谁!”
“顶住!都给我顶住!”
死亡在身边持续发生,恐慌的情绪迅速在军中蔓延,陆陆续续有人掉头就跑,撒丫子狂奔,任凭主将如何嘶吼都止不住阵型的溃散。
以步对骑,没有严密的阵型,厚实的纵深拒马,就只能等待屠杀。
足足五轮箭雨之后,白羽营将士极为自然的将弓弩挂在了马背上,花寒握刀一抽,怒喝道:
“抽刀!”
“蹭蹭蹭!”
“杀!”
五千凉刀同时出鞘,多座锥形骑阵在这一刻将速度拉升到极致,狠狠地凿进敌军大阵。
刀锋过处,人头滚滚~
“隆隆!”
“轰隆隆!”
转头一看,正在冲锋的两座庞大骑阵已经近在咫尺。
军旗之下的林易槐高声怒喝:
“日月山河永在!”
“边军英魂不朽!”
“杀!”
冲天而起的怒吼让对面的蒙图库浑身一颤,表情极为凝重,是不是精锐光从这分气势就能看出来。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两军轰然凿阵,无数马蹄在这一刻弯折,马背上的骑军一头摔倒在地,数不清的凉矛顺势递出,狠狠的捅进了燕军的腰腹,一刺一收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滞。
仅仅是锋线相撞的这一刻,燕军前排阵型隐隐就有溃散的迹象。
“喝!”
蒙图库拎着一杆浑铁长枪迎向了一名凤字营骑卒,对面那杆看似平平无奇的凉矛就这么迎了上来。
“砰!”
两枪相撞的刹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对面凉骑身形晃悠了一下,随即就是一招凌厉的反击刺向了蒙图库的心窝,蒙图库奋力一挡避开了这一枪,然后眼瞅着这面凉骑一头扎进己方阵中,捅死了自己身后的亲兵。
蒙图库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自己刚刚这一枪可是用了八成力的,别说是寻常士卒了,就算是普通的将校想接下这一枪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可对面的凉骑好像没事人一般杀了过去。
若五千凤字营都是此等精锐,那战力也太可怕了吧?
“蒙图库将军,两军凿阵可不能分心啊!”
一道冷笑从对面传来,声落枪至,蒙图库赶忙打起精神挥出了手中长枪,狠狠与对面撞在了一起。
“砰!”
一记对碰让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