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岁的琅州卫副总兵,什么概念?
哪怕是京城中的显赫豪门,都难以让家族子弟攀升的这么快。
关键人家没有背景、寒门出身,愣是靠着战功当上了副总兵,如今边军六卫盛传,顾思年是六镇武将中排名第一的后起之秀。
顾思年也没闲着,他极为大胆的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正前方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尘尧,大凉朝的皇帝,天下万民的主宰。
这位大凉天子今年刚刚好五十岁,这把龙椅他已经足足坐了二十年,五年前刚好将国号改为了正隆。
天下百姓对这位皇帝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说他能治国、能安民,又有人认为这个皇帝屁事不干,只会看着老百姓活活饿死。
不管天下的百姓如何评价、也不管边关有多不安稳,但至少这位大凉朝的皇帝已经牢牢的掌控了朝堂,群臣对其莫不尊崇。
而顾思年的那位父亲,大凉平陵王正是尘尧的三弟,名为尘渊。
据说很多年前在尘尧还未登基的时候,兄弟二人关系极好,无话不说,可两三年前的那场谋逆大案彻底将平陵王府送进了历史长河。
“蹬~”
顾思年停住脚步,跪地叩首,朗声喝道:
“臣琅州卫副指挥使顾思年,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高位上的大凉天子目光微凝,看着顾思年的侧脸好像有些愣神。
大殿中陷入了一丝诡异的安静,顾思年就这么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一动都不敢动。因为入宫之前葛靖交代过他,只要皇帝不让你起身,就决不能起身!
“免礼~”
低沉中带着威严的淡淡喝声响起: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顾思年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头抬起来,始终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文武百官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好奇,按理来说朝会时直面陛下是忌讳,可今日皇帝怎么主动让顾思年抬起头来了?
就在顾思年抬头的一瞬间,龙椅上的天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极为诡异。
百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尘尧一起身所有人都乌泱泱的再次跪下,好像生怕皇帝生了多大的气。
皇帝就这么看着顾思年,目光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陛下,陛下。”
身边伺候了皇帝十几年的近侍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顾将军还等着陛下的册封呢。”
面貌威严,自带王者之气的尘尧一下子回过神来,重新坐回龙椅,不冰不冷的喝道:
“爱卿起来吧,跟咱们说说,你是如何斩杀申屠空、击败拓跋烈的。”
“微臣遵旨!”
顾思年的语调不轻也不重,将年前猛攻靖边城,年后大败拓跋烈的战事大体上讲了一遍,让在场不少的官员都赞赏的点了点头。
“呵呵,仗打得不错,朕心甚慰。”
皇帝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北燕嚣张日久,这次咱们也好灭灭燕军的威风,彰显我大凉军威。”
百官齐声喝了一句:
“皆仰赖陛下洪福,大败燕军!”
“顾将军。”
尘尧突然话锋一转:
“听说将军原先是京城人士?”
“回陛下,卑职是年幼时分流落到京城的,后来想要看一看边境的壮阔景色,就去了北境琅州。”
这番话是葛靖教他说的,因为你总不能说是在京城吃不饱肚子才逃难走的吧?那这样的话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放?
“噢,那你家中有父母吗?”
“没有,小人是孤儿。”
“那父母的名字知道嘛?”
“不知道,从臣记事起我就是个孤儿,从来没见过父母兄弟。”
“原来是这样……”
在场的官吏包括那名近侍都有些愣神,皇帝陛下什么时候对别人的家室感兴趣了?
顾思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朝会上的对话与自己想象中的偏差这么多?
问完这些,尘尧终于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
“传旨吧~”
“遮~”
近侍一步向前,朗声高喝:
“琅州卫顾思年战功卓著、奋战边关,先斩杀北燕皇子申屠空,后大败领军主将拓跋烈,当为边军楷模。
自今日起,加封顾思年为琅州卫指挥使,授正四品官衔,节制全境兵马!”
“朕再补充一句。”
尘尧出人意料的一挥手:
“赏顾将军锦缎千匹、黄金千两!再加赐黄马褂一件,以振奋边军士气!
顾爱卿,以后琅州卫的边防就交给你了,替朕好好守住这大好河山!”
“呼~”
顾思年深深弯腰,抱拳大喝道:
“微臣谢陛下宏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朝!”
近侍的一声怒喝之后,文武百官犹如潮水般退出了天阙殿,独独尘尧还坐在那把龙椅上喃喃念叨着:
“像,太像了~”
「唔,这皇帝,果然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