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丝毫不敢抬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已经死上十几次了。
“还想活命?哼!”
顾思年一脚将其踹翻:
“白日做梦!
先把他关起来,等收拾完城内再解决他!”
“诺!”
铁匠狞笑着把人拎走了,顾思年虽然没说现在就杀,但挨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
褚北瞻轻声道:
“右屯城虽然收回来了,可易将军死了,昌字营也损失惨重。
唉,只怕消息传回崇北关又是一阵轰动~”
刚入城的时候他们就听说了易昌平战死的消息,无言以对。
“覆巢之下无完卵啊~”
顾思年喃喃道:
“将消息报给崇北关吧,后续怎么安排是那些将军们的事,咱们先收容伤兵!”
……
太阳渐渐落山,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
还活着的兄弟们全聚集在北城头上,席地而坐,沐浴着阳光,感受着生命的可贵。
没有笑谈、没有言语,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劫后余生的喜悦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数不清的哀伤。
那么多同袍、那么多朝夕相处的兄弟朋友,几天之间死的七七八八,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
大家都耷拉着脑袋,双目无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思年轻声道:
“怎么都不做声,死气沉沉的怎么行。
有没有会唱歌的,热闹热闹~”
“嗤~”
秦熙摇了摇头:
“都是一帮大老粗,哪会唱歌啊,就会扯着嗓子乱嚎。”
“呵呵~”
人群中响起了稀稀落落的笑声,大家的兴致似乎都不高。
“谁说你们不会唱。”
顾思年很是认真的说道:
“还没来前线的时候我就听说,边关六镇流传着一首歌谣,唱边军的,据说是每个边关百姓都会唱。
叫啥来着,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此前在凤川县他听过有儿童传唱,朗朗上口,很是新奇,他还特地学了几遍。
“我知道。”
褚北瞻喃喃道:
“边军永在。”
边军永在~
简简单单的歌谣名却让所有人神情恍惚,儿时初学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上口好听罢了。
可此刻,他们已经是边军的一员。
尤其是褚北瞻,目光闪烁,眉头紧凝,四个字仿佛勾起了他无数回忆。
“对,就是这个!”
顾思年一拍大腿:
“咱们就唱这个!”
“咳咳,大哥,还是,还是算了吧~”
曾凌川有些尴尬,有些话想说说不出口。
实际上这一首歌谣曾经传唱边关大地,人人都会,可渐渐的大家都不唱了,只会将歌谣深埋心底。
原因只有一个:
所谓的大凉边军一日比一日孱弱,备受燕军欺负,或许在很多年前这两个字受人尊重。
但现在,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与荣耀。
“怕什么!”
顾思年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拍拍屁股爬了起来:
“要是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旁人怎会高看我们一眼?
唱!我来起头!”
顾思年清了清嗓子,执意要唱,褚北瞻也站了起来,用行动表明自己也参加。
(s,此处请播放歌曲,祖国不会忘记。)
“开始了!”
顾思年抬头远眺,歌声响起:
在滚滚的黄沙里,我是哪一朵~
在茫茫的铁甲中,我是哪一个~
在外敌入侵的日子里,马踏疆场的就是我~
在国家危难的日子里,挥洒鲜血的就是我~
……
歌声在城头缓缓回荡,越来越多人的张开嘴,唱出声,目光峥嵘。
不需要你认识我,不需要你知道我。
我把生命交给,交给身后的同袍
我把鲜血融进,融进边关的山河。
边关啊边关,你可还记得我。
我们都是那边军,铁骨铮铮的边军。
我们都是那好儿郎,宁死不屈的边关郎!
边军啊边军~
边军从不退缩~
从不退缩!
……
歌声越来越高,最终响彻城头。
花寒远远的望着,竖耳朵听着,嘴唇轻努。
他也在跟唱~
花寒目光怅然:
“边军啊边军,你真的还在吗~”
一遍唱罢,众人还未尽兴,顾思年高举右拳,再来一遍:
在滚滚的黄沙里
我是哪一朵
在茫茫的铁甲中
我是哪一个
在外敌入侵的日子里,马踏疆场的就是我
在国家危难的日子里,挥洒鲜血的就是我
不需要你认识我
不需要你知道我
我把生命交给,交给身后的同袍
我把热血融进,融进边关的山河
边关啊边关,你可还记得我。
我们都是那边军,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