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范志国似乎对李余年的这个建议并不满意。
陈杰阳倒台之后,虽然范志国几乎不可能直接便升任市长,但至少也要去竞争常务副市长的位置!
毕竟在市长空缺的情况之下,常务副市长可以全权代表市政府,行使市长的权利!这才是正确的晋升之道!
范志国想不通,所以在与李余年分开之后,他便拨通了父亲范林宽的电话。
听罢的范志国的讲述之后,范林宽沉吟:“公安局长和政法委书记么……”
范志国说:“是啊!我觉得这个李余年虽然很有才华,但实际上他的眼界却还稍微差了一些!”
范林宽没有立即做出评价,而是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范志国说:“首先,常务副市长虽然也是副厅级,但手中的实权却更大,几乎主抓市政府所有主要的工作!尤其是陈杰阳落马之后,这个职位更能起到卡位的作用!不但可以暂时代理市长的工作,也对于接下来争夺市长的职位很有帮助!”
“其次,我对警务系统的工作并不熟悉,也并没有警衔!我不确定能否在这方面做出工作成绩,或者能否服众!担任这个职务,很可能会让我失去竞争市长的机会!”
“最后还有一点,我觉得如今的市公安局副局长高凯,是个可用的人才!并且他在这次布局中,也出了很大的力!论功行赏,由他来出任市局局长,哪怕暂时无法升任副市长和政法委书记,但同样也能成为我的臂助!公安系统这柄剑依旧还在我手中!”
看得出范志国也是经过认真细致考虑的,他觉得他的安排和理由,都是最佳选择,并且面面俱到。
范林宽同样没有对此做出评价,只是淡淡说道:“这件事,你先不要考虑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剩下的几步棋走好!陈杰阳不是好对付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稍有懈怠就可能满盘皆输!”
“父亲的话我明白,不会让您失望的。”范志国认真说道。
……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李余年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来电话的正是范林宽!
李余年扬起嘴角笑道:“范老这个电话打得真是巧了,我现在正在回家里的公交车上。”
范林宽当然知道李余年的家距离山水庄园不远,不禁笑道:“你小子应该是猜到我会给你打电话,所以今天才选择回家的吧?”
李余年也不否认:“您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难道是想请我吃饭?”
“行!我现在就让厨房开小灶,吃完饭咱们爷俩喝茶,下棋!”
……
李余年当然知道范林宽会打这个电话,毕竟他给范志国的建议,任何人听起来都会有些匪夷所思。
但他同样也知道,老部长范林宽也一定能从中看出一些东西。
在范林宽的安排下,李余年是从山水庄园后门直接进了范林宽的小院。
不然的话,以他在这里的人缘,怕是又得在前院和其余那些老人们聊上许久。
范林宽果然说话算话,餐桌上摆了好几个硬菜,更还有一盆热乎乎的酸菜炖粉条!
李余年也不客气,大快朵颐吃得是风卷残云。
范林宽也一起吃了几口,随后便将茶具棋盘摆好说:“天气逐渐转凉了,我们爷俩就在屋里喝茶吧!”
李余年擦嘴笑道:“客随主便。”
水气升腾中,清澈茶汤倒入李余年面前的茶盏,棋盘之上亦是摆开阵势。
范林宽说:“你来是客,先手执红吧!”
李余年也不客气,轻啜一口茶汤,旋即落子开棋。
范林宽谨慎应对,平静说道:“你建议志国先拿三尺青锋,为何?”
“若无利器,岂能逐鹿?”
“难道还有人争。”
“必定会有。”
李余年落子之后说:“且不说市委张副书记,纪委刘书记,恐怕便是省里也未必会作壁上观吧?”
范林宽轻轻点头:“但即便如此,难道你就不担心失了先机吗?”
李余年笑道:“昔年明太祖起兵割据一方,尚且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乾坤未定,谁敢说自己定是黑马?”
范林宽抬头看了眼李余年说:“好个乾坤未定!看起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李余年笑道:“范老知道的,肯定比我还多!最近这些时日,我也同样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当初范书记之所以会来千丰,似乎另有隐情吧?”
范林宽喝了一口茶,轻吁道:“你说的没错!我已经马放南山,有些人势必不想让志国子承父业,他在省里便可继续撑着我那面旗,他不在那面旗就没人撑了!”
李余年点头:“同样道理,既然有人不想让范书记在朝堂独树一帜,自然也不想让他成为一方诸侯!”
范林宽深以为然:“所以你是说,陈杰阳这棵树如果倒了,势必还会有人来到千丰?”
李余年说:“范老通透!您觉得范书记在这种情况下,是应该选择三尺剑,还是锦衣袍?”
“这个嘛……”
范林宽沉吟着,手拿棋子,似乎举棋不定。
李余年继续说:“如果范书记进一步,则原有同盟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