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氏,家主夫人省亲一趟,带回来一个陌生小男孩?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崔家。有人说这是家主夫人娘家亲戚,有人说是半路捡到的乞丐,总之大家都在猜测。只因夫人特意吩咐过,要善待这个孩子。
善待?你不说明身份,我们怎么善待?是以公子之礼,还是普通的照顾?下人们不解。
如果说是位公子,你丢给我们,把他归拢到下人堆里干粗活?
如果是个陌生的小乞丐,那我们顶多就是吃饭的时候照顾一下,不欺负他就完事了。
“喂,小李,你跟夫人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特意吩咐要照顾你?”厨房的主厨好奇的问道。
李承乾摇了摇头,“我饿昏在路边,是夫人好心救了我。听说我无家可归,所以收留我过来厨房打杂。”
哦……看看,还是我猜的没错,他怎么会是名少爷?就是个半路捡到的乞丐。
李承乾也不以为意,在锦绣楼这么多天,什么难听话没听过?什么苦没吃过?
“小李子,你在哪里?”外面一个美妙的少女声音传来,崔家的掌上明珠,豆蔻年华的崔宁儿寻了过来。
李承乾感到头疼,这位姐姐太可怕了,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受欺负,如果不是为了躲着她,也不会选择来这厨房打杂,最开始崔夫人给了好几个选项的。
“小姐,小李子在厨房呢,这里!”
崔宁儿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拉起李承乾就走,“走
走走,母亲让我带你去一块儿看书。”
“我不去……我是个下人,还要留在厨房干活呢。”李承乾挣脱开来。
“干什么活儿?你一个公子哥哪里会干活?让你住这里是怕你拘谨,做个样子就好,随我去看书吧。要不然以后你家人寻来,再说我们家虐待你。”崔宁儿不容质疑的将人拉走。
路上还抱怨着说:“明明娘亲让你给我弟弟当个书童的,你非要选个厨房帮工。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躲着我?”
没有、绝对没有……
身后厨房的伙计们惊呆了,这什么情况?大小姐好像对这个小子不一般啊。而且说什么公子哥?哪里的公子哥?谁家的?公子哥为什么会选择到厨房帮工?犯贱吗?
蠢货,没听到大小姐说吗?那小子是为了躲着大小姐,故意选择来厨房干粗活的……
那这么说,大小姐看上了这个小子?这小子却不愿意?
一则流言渐渐传开,崔家族长也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男孩,于是派人去打探底细。
……
十天之后,洛阳城中的萧锐拿着一则则情报埋头深思,然后又低头看着地图,最终恍然大悟:“这小子肯定是去了河北,然后借道苇泽关去山西,经太原回长安。”
李君羡不解:“公子,找到了?”
“不,是我猜到了。”萧锐仿佛松了口气一样,拿起茶杯淡定喝茶。
“猜到?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找人还是需要踪迹的。末将更支
持小公子进山的说法。”李君羡持反对意见。
萧锐摆了摆手指,“不,他进过一次山,知道荒郊野岭更是九死一生,不会第二次走山路的。”
“那您怎么就断定他去了河北呢?而且后面的路线也能猜到?”李君羡质疑说。
萧锐笑了,“换位思考一下,当时的他,后有追兵。锦绣楼多日的挨打受气,他当然知道锦绣楼势大。所以他很聪明,选择向东北方向坐马车逃跑。因为信不过车夫,所以出了城就下车,独自上路。”
“可他小小年纪,脚程能有多快?换了是你,你会怎样?”
李君羡拍胸脯道:“当然是抢、咳咳,买一匹快马。”
“可荒郊野岭的,哪有快马?他才十一岁,未必骑得好马。所以只有一个办法,搭车,搭上过路之人的马车。”
李君羡眼前一亮,“怪不得,怪不得走访遍了,却丝毫不见踪迹。我这就让人去查勘当日洛阳去河北的马车。”
“且慢!不需要那么麻烦?”萧锐叫住了他。
李君羡苦笑道:“公子,该不会是哪辆马车您都能猜出吧。”
萧锐指了指桌上的情报,“不是猜出的,是算出的。”
“当时暗卫假扮的车夫,返程不久就遇到了追兵,双方大战,最终暗卫追去,总共不到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内经过的马车能有多少?附近的驿站有走访记录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搭乘的应该是清河崔氏的马车。”
“清河崔氏?”李君羡拿起那天的驿站记录,“可是,同一时间段,还有几个商队的……”
萧锐喝了口茶,反问道:“如果你被商队卖过一次,你还敢相信那些唯利是图的商队吗?”
额……李君羡无言以对。
“以朝廷的势力,这些客商不敢瞒着我们的查勘,唯有清河崔氏这等,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大家族,才会敷衍我们的走访。”
“老高,多往清河崔氏派点人手,暗中调查。如果没有意外,就在清河县了。”
内侍老高重重点头,湿着眼眶说道:“唉,苦等多日,终于有了结果。爷您受累了,若不是您,这次老奴可真的没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