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萧锐被人带进了太极殿小书房。
“你就是那个攻克天花的神医?”李二埋头批阅奏折,头都没有抬。
我、你……
萧锐暗骂完蛋,怎么被一群太医院的家伙卖了呢?来皇宫一趟,最不想遇到的就是皇帝,现在倒好,自投罗网。
看着萧锐满脸的惊诧和错愕,李二很满意这个表情,放下朱批,笑着问道:“怎么?还认得我吗?”
“咳咳,没来过皇宫,不知道规矩,我是不是应该磕一个?”
噗……这下轮到李二失态了,这小子,胆子真大,从来猜不到他会干些什么。
“你想跪吗?”
萧锐摇头,“不想,我不喜欢下跪,膝盖太软没骨气。”
“哦?难怪宋国公着急给你寻个老师,确实得有人教教你礼数了。这么说,你挺有骨气?父母师长也不跪吗?”李二饶有兴致的考校说。
萧锐挠头,表示您这不是抬杠嘛,谁不跪父母?
“你跟襄城有了婚约,将来成婚之后,要叫我什么?”李二追问道。
“当然是叫您岳……父!”
得,萧锐无言以对,撩起衣袍利索的磕了一个。
李二哈哈大笑,“你这倔小子,听说让你爹头疼得无法,马上就要成家了,该收收心啦。不能太过肆无忌惮,会让别人笑话宋国公没有家教的。你一身的本事,还窝在小山村里钓鱼算什么?玩物丧志。给你个官职,出来做点事吧。”
“啊?我不喜欢做官!”萧锐
当即拒绝。
“怎么?做官委屈你了?难道你要一辈子飞鹰走犬,做个纨绔?”李二训斥说。
萧锐解释道:“并非不愿为国出力。而是受不了官场上那一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谁跟你说,官场上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了?你父亲就是宰相,他没教过你吗?大唐初立,百废待兴,大家都在实心任职谋事,哪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这个……
萧锐哑口无言,确实没人教过我,可是官场上那一套,亘古不变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我天生脾气不好,如果出来做官,恐怕会把长安城的人得罪光,您还是饶了我吧。”
李二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倒是狂的可以,还没有谁敢放豪言,说敢于得罪全长安的官员,你是头一个。该送你去御史台任职的。你放心,只要你有理,朕就是你的后台,没人敢欺负你。”
“不当官行不行?”萧锐还要做最后的挣扎。
“行啊,你小子挣钱是一把好手,如今国库空虚,帮国库挣十万两银子来,就许你自由。二选一,自己选。”李二完全拿捏。
萧锐苦着脸说道:“挣钱啊?前不久我的一批货还被劫了呢,北面的梁师都掐断商路,想挣钱都不行,要不您出兵收拾了他?”
“哈哈哈哈,你以为问你要十万两是做什么的?十万两军费,正好够收拾梁师都的。”
我这……
“太医院任职行不行?”
“不行!御史台
侍御史,从六品,魏征麾下,明天就去任职吧。”李二打定主意,要好好磨砺磨砺这个偷懒的女婿。
“驸马爷,大唐开国以来,还没有谁十七岁,就能做从六品的,陛下对您的恩宠,前所未有,您不可辜负陛下的厚爱呀。”内侍老高开口劝谏。
萧锐白了一眼:“从六品?好大的官职,要不你来?”
我这……内侍老高差点吐血,心说我好心好意的,您属老虎的吗?冲我干嘛?
李二摆手说道:“没事下去准备吧。对了,你送驸马出宫,路上跟他讲讲常用的礼数,明天就要去任职了,别让人笑话。”
言外之意就是,往常别人笑话,只笑话宋国公萧瑀,现在不同了,你是我女婿,会连我这个岳父一起笑话的。
出了太极殿,萧锐看着滔滔不绝的内侍老高,戏谑的问道:“你不会公报私仇,故意整我吧?”
我……奴婢不敢,奴婢跟驸马爷没有私仇,只有敬佩。
萧锐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老高的肩膀称赞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难怪大家背地里都称呼你为内相。”
“喂,驸马爷,我还没讲完呢……”
“不用啦,我不懂礼数冲撞上官,要不了三天就得被弹劾罢官,不用麻烦了。”萧锐扬长而去,老高目瞪口呆,这、这……你不想做官刚才怎么不说?这不是故意坑我吗?
满脸无辜的回去复命,李二哈哈大笑起来:“朕早知道这个倔驴
不会那么乖巧的听使唤,去给魏征送个信儿,好好调教这小子,无论如何不准他辞官。”
回到宋国公府的萧锐不住的吐槽,老娘萧夫人却大喜,我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刚入朝为官就是六品实职,满长安的权贵子弟,这是头一份。
朝廷送来官服,萧夫人忙前忙后的准备,萧瑀则是把儿子叫到书房,一件件的叮嘱做官谨要。
看着萧锐低眉顺耳的听完离开,萧瑀满意的抚须笑道:“成家立业,果然不错,锐儿到底是长进了。”
长进?沉默才是最大的抗争,这小子憋着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