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只有身前被宽大的身影笼罩,她看见许京珩眼皮微微下垂,像在看她。
身后时不时有别的班级跑过,广播声、脚步声、交谈声,很热闹。
可绕是这样,她也清楚听到许京珩倨傲又张扬的声音:“预付半年后,就算没有保送,我也照样在高考时给你拿个第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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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的时候,距离跑操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陈闵见她回来晚,忍不住问她:“刚刚那个,是高三的许京珩吗?”
大概是前段时间许京珩频频往高一跑,班级里的人都眼熟他了,也难怪陈闵看出来。
夏知予没有否认。
“你们很熟吗?”
“还可以。”
陈闵拿着笔,拔了笔帽又合上,重复了几回相同的动作:“平时还有别的联系?”
在同班同学看来,二人除了传话递作业之间的交流外,似乎没有其他的交集,非要定义二人的关系,充其量也只是认识而已。夏知予说‘还可以’,或许正是说明他俩之间的联系不止这些。
夏知予不知道怎么回答,程岐合时宜地转过头:“班长,咱们迎新晚会的节目定了吗?”
“这事不是文艺委员在管吗?”
“听说你要上台唱歌啊?哪种类型的?我觉得你适合唱民谣,抱着吉他,安安静静的那种。”程岐非常真诚地给他建议。
“可是我打算唱摇滚。”
“”
四人小组盯着他那张文儒的脸安静了一分钟。
夏知予打圆场:“摇滚摇滚也挺好的。也有那种温柔抒情的摇滚。”
“声嘶力竭的那种不行吗?”
程岐抿了抿嘴,想起于左行的每次都想背越式过杆装个逼,每次都摔在体操垫上的场面:“不是你那么叛逆干嘛呢?”
“我唱摇滚就是叛逆了?那许京珩是什么?”
程岐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把陈闵的脾气点着了:“我只是觉得你的声线适合唱抒情歌。”她嗫嚅了一声:“而且好端端的,你说人许京珩干嘛?”
“他这样。不照样讨你们女生喜欢?”
“什么?”程岐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很快捕捉到了他话外之意:“听你的意思,你是要学他啊?”
‘学’这个词,又踩在了陈闵的雷区上:“我就是喜欢摇滚,想唱摇滚不行吗?你怎么这么多话。”
“我只是给你建议!说都说不得了?”
程岐要跟他吵,被夏知予拉住了。她气吁吁地转头过,拿笔戳草稿纸:“幼不幼稚?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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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1)班那头,文艺委员疲累地在讲台上做《高三最后的迎新晚会》的动员,他讲得绘声绘色,然而底下没几个动容的。
“这不为难我们班吗?像去年那样,直接不参与不行吗?”
不是他们不想参与,是班里总共五十几个人,四分之三都是男生。另外的四分之一不是去艺考集训,就是嗓门比音箱还大的直女。
“不报名了呗。报了也丢人。况且高三节奏这么快,别的学校都取消文娱活动了,怎么到了我们这儿还强制参与呢?”
文艺委员也去集训了,临时被一个男生顶上:“兄弟,别为难我了。我哪知道咱们校领导一天一个想法啊。说好每个班都报一个节目,咱们随便出一个,让我交差行不行?拜托了。”
他扫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末排的许京珩身上:“哥。许哥。救一下行吗?”
黎川坐他左前方,听到文艺委员指名让他上,笑得前仰后翻。
许京珩正刷题呢,被他一晃,抛物线像飞机尾迹,直冲而上失了控。他一脚踹在黎川的凳腿上,踹得他给桌面磕了个响头。
“干嘛啊你!他让你救场,这难道不好笑吗?”
许京珩长了一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脸,在别人看来,他似乎样样能来,没一个拉胯的。也就黎川从小跟他玩到大,知道他这人什么都行,唯独缺了点音感。
这点缺失从幼儿园开始就端倪可察。每次轮到他们小太阳班合唱,他离调就离得特别突兀。有人说他是音乐鬼才,还真不是夸他,毕竟没几个阳间人能唱出他那阴间调。
偏他还不是个懂尴尬的人,每次唱歌都能唱出一种,只要我不尴尬,受折磨的就是别人,并且还乐于其中。也就后来长大有了包袱,这才不轻易开口唱歌了。
“你们让许京珩上去唱歌,不如让他表演默剧。拿脸凑上啊。这也不至于太丢人吧。”
文艺委员不太相信黎川的话:“可是他明明长了一张很会唱歌的脸啊。”
“你没看他高中两年都不参加文艺活动的吗?他这是行好积德,看你们没买保险保护你们耳朵呢。”
他瞥了黎川一眼,少见没反驳他:“嗯。所以,不救。”
作者有话说:
作收一百啦,发个红包!
陈闵:我就要对标许京珩
许哥:不好意思,没打算参加。我只想考第一。
任何人格测试都只应被看作是人们在其一生的某个特定时期的特定偏好的证明——菲利浦·津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