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川约定俗成的相处方式。
因为可怜别人其实并无多大益处,很多时候人们只是利用它来体现自己的善良。
许京珩才往课桌上趴,就听见黎川叽叽喳喳的声音,掀眼,眉骨处仍有些擦伤,满脸写着不耐烦。
“你最好有要紧事,否则我就让你尝一下什么叫棒棍底下出孝子。”
很好。还能骂人。
黎川放心了。
“你干嘛不去参加冬令营啊?知不知道隔壁班一直对标你的那个,进入国家集训队了。要是能在集训队选拔中脱颖而出,就能参加io。现在学校都在传他,这风头快盖过你了。”
在去参加冬令营之前,许京珩一直处在全校的话题中心。他不是竞赛生,一开始也没打算往竞赛保送的路子走,但他有一个总以为他能轻轻松松应试的爹,好像他那好成绩都是从天而降的,从来没想过他其实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爹说‘保送’多好听啊,在饭局上没话题的时候总能拿出来臭显摆一顿,也从来没问过他将来想选择什么院校专业,他只知道保送风光,这才要求他去参加数学竞赛。
相较于从初中或者高一就开始准备竞赛的人来说,许京珩第一次参加就能在九月初的预赛中脱颖而出,这件事确实为他增添了不少光环。他就是竞赛的苗子,就连老葛都这么说。只是这哥似乎早有自己的想法。
黎川感慨道:“不过一次没站在顶峰,所有的好成绩就被一笔抹杀。没必要吧。”
“那你想怎样?找点水军吹捧吹捧我?”
“我是夏知予吗还给你当水军?”
“所以你比不过她。”他脱口而出。
“不是兄弟。我跟你从小玩到大,我怎么就比不过她了。”
“她那时才认识我多久啊,就愿意给我当水军。”
“”他很想说这能一样吗?他现在跟他探讨的是很严肃的问题。
“我差点被你带跑了。你还没回答我,干嘛不去参加冬令营啊。”
“你这求根问底的态度放在学习上,虽然盖不过我,但至少不会再有人怀疑我俩是不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因为两人成绩悬殊,葛进平总是这么调侃黎川。
问了两遍都没回答,黎川知道他是真不想说。不想说就不说,反正这哥总能很好地处理自己的情绪。
他询问无果,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直到上课铃响,班级里都安静下来,他才觉得哪里怪怪的,总觉得自己的好兄弟在隐瞒些什么。
-
傍晚的时候,颜舒茗从集训那儿请假回来了一趟。一回来,她就直奔自己的班级,气急败坏地走到许京珩的课桌前。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许京珩正在刷题,闻声头也没抬:“我说什么了你就让我说清楚?”
“你放弃竞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那天确实不知道你要飞京江参加冬令营,如果知道,我也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
所有人都在说许京珩为了她放弃了数学竞赛。她以为自己听到这番话会很开心,但她没有,她甚至知道了许京珩为什么会说出‘你替我作证的名义去警局举报职校学生打架的事情,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这句话,也知道了流言于一个人来说有多么可怕。尤其是这种让人带有负罪感的流言。
她也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说什么许京珩为了她放弃竞赛放弃保送,于她而言太过言重。她承担不起。
这些流言当然不会是许京珩传出的,颜舒茗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今天来找他,也只是想听他把话说清楚。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没有半点想要过来的意思。现在却让我背负这样的流言,好像你弃赛,不能保送,都是我的缘故。是我害你这样的。许京珩,你明明不是因为我。”
平日里她再怎么打骚扰电话,许京珩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在夏知予声音出来那一刻,颜舒茗发现,原来他也会着急,也会冲动。就像她有次在某机场登机,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站在地面以为是阴天,直到飞机在平流层飞行,没有云层遮挡,她才发现,那天的扶光强烈地令人睁不开眼。
太阳不是没出来,而是躲在了云层后面,但总有人发现它。就像‘喜欢’,一旦存在,想藏都藏不住。
她觉得许京珩可能是喜欢夏知予的,否则不会在运动会上冲上去扶住她,不会替她拧开瓶盖,不会在商场粤菜馆看到陈闵给夏知予夹菜,问出‘真的三岁一代沟吗’?她原先不懂,在做笔录的时候她才知道,夏知予跟他正好差了三岁。
可颜舒茗记得,他们认识时间并不算长。她不太明白,许京珩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夏知予的?
作者有话说:
来竞猜,虾饺皇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鱼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