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直接问的。”谈屹臣:“知不知道惊喜?”
迟雾:“那你想要什么惊喜?”
“......”
谈屹臣不想理她。
迟雾对这事挺认真:“还没说想要什么惊喜。”
他卖关子:“你猜。”
“猜不出来。”
“猜了吗你?”谈屹臣捏着迟雾尖尖的下巴,逗猫似的小幅度晃两下:“猜不出来再说。”
“……”
迟雾打掉他的手,问哪里有杂志,她这会有点无聊。
谈屹臣扬眉:“在书房?”
迟雾“哦”了声,说她去找找。
说
完迟雾转身,踏上二楼阶梯,穿过走廊和露台,绕到书房的时候门正半掩着,她脚步微停,随后过去轻轻推开。
书房静悄悄的,满室的阳光,漂浮着木质沉香的气息,深棕色的欧式书桌前,周韵正站在那端详面前的一本相册,站在光线中,连垂下的卷发都丝丝发着光,左手揽着胸前的长流苏薄披肩,右手腕子在相册上翻页。
听见动静,她回过头,见是迟雾,笑笑,招手叫她过去。
迟雾走向她,周韵抬手轻搭在她的一侧手臂上,挨得近,给她指面前的这本相册:“一直想给你们送个礼物,想来想去,觉得这本相册最有意义。”
周韵指尖在相册页边轻敲,帮她翻到第一页,给她看:“这是第一张,那时候你刚出生。”
迟雾垂眼,看着照片上躺在婴儿床里的两个小孩子,在襁褓中,一左一右,左边的睡着,右边的睁着眼睛,眼睛很漂亮,侧着脸,在笑,鼻子贴着左边婴儿的脸颊。
“我进产房看你妈妈,那会臣臣也小,才三个月大吧,就把臣臣和你放在一起,没想到他太调皮,蹭着蹭着贴一起了。”周韵轻轻抚了下照片,唇角弯起弧度:“你妈前几天还在跟我可惜,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的孩子,自己还没碰到,第一下被臣臣亲了。”
迟雾看着,第一页只有四张照片,相册的空白处被周韵用黑色记号笔写下“2000.12.21,和小雾第一次见”。
迟雾睫毛微颤,心中有股淡淡的暖流。
“你小时候,你妈养得仔细,不让别人亲,小孩子皮肤娇嫩,总共就臣臣碰到过这么一次。”周韵给她说着:“那会流行闺蜜生孩子定娃娃亲,不较真,定着玩玩,可惜你妈不给我玩,说万一她闺女长大看不上我儿子怎么办。”
讲到这里周韵停了停,目光放在照片上,笑:“你妈怎么这么自恋啊。”
迟雾看得认真,听得也认真,这些都是迟雾没见过的,事情也是她不知道的。相册厚厚的一本,几乎她和谈屹臣从小到大每个时期都有,甚至有她和谈屹臣在台阶上坐成一排一起哭鼻子的,但谈屹臣哭得比她凶。
因为什么打的架迟雾已经忘了,对这段记忆模糊,光看照片,像是谈屹臣被她欺负惨了。
照片很多,迟雾抬手一页页往后翻,随后顿住。
这一页是高中时,谈屹臣住院时期的照片。
大概是术后复健,初秋的天,谈屹臣扶着康复器材,脊背瘦削,病号服后背被汗水浸湿一大片。
迟雾眨了下眼,心口丝丝缕缕堵得难受。
关于这件事,没人和她提起,没人找她过问,连她在几年后对这件事的察觉都是巧合。
但迟雾确信周韵是知道的,这么大的事,谈家不可能不查。
自己儿子为什么会在那个点出现在一中,又是因为什么打得架,其中来龙去脉,知道的只会比迟雾多,不会比迟雾少。
迟雾是有愧疚的,周韵目光在照片上简单掠过,没说什么,帮她把这页翻
了过去。
大约把这本相册翻过三分之二,周韵轻拍她的背,给她指了另一本相册,放在书桌的另一侧。
“那本也是。”周韵轻声道:“你翻开看看。”
迟雾照做地把那本相册拿过来放到面前,随意摊开的第一下,整个人便愣住,心口轻微起伏。
这是一本关于她的相册。
只有她。
周韵笑笑,指着一张她小时候穿裙子的背影照:“这是你小时候在源江的时候,周姨悄悄拍的,每次回去都拍一张。”
迟雾点了下头,她对那个时期有印象,迟晴去了南方一直没回来,周韵每周都会抽半天回一次源江,回去看谈屹臣。
那个时候迟雾很羡慕谈屹臣,因为羡慕,所以记得很清楚。但她不知道周韵拍过她,甚至拍了这么多张,足足塞满一整本相册。
周韵缓缓跟她说着:“你妈出去的第二年,那个时候生意刚有起色,可年关的时候钱被合伙人卷走,报了警,了无音讯。劝她回来,但你妈这人看着温温柔柔的,其实骨子里倔,说什么都不肯这么回来。”
迟雾还在消化着,周韵继续开口:“接到你妈电话的第二天,担心她有难处张不开口,就准备了一笔钱,打算给她汇过去,可你妈没要,她找我只是托我办件事。”
说到这儿,周韵垂眼看她,声音很轻:“你猜她托我办什么事?”
迟雾抬起眼,像有预感一般,心跳有些加快,但声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