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植被被夜色晕染的朦胧,飞蛾小虫扑在照光灯上乱舞,直到演出结束好一会,草地上还有逗留的人群,互相拍照纪念。
三人在这等乐队收拾好,趁着空,李溪藤看手里的拍立得照片缓慢地浮显出人影,是一张抓拍,迟雾被她喊了一声,转脸侧颜看过去的特写。
很帅,连头发丝都帅。
“呢,大美女。”李溪藤笑着把那张拍立得递给迟雾。
迟雾扭过头,拿住照片一角接过,放到面前垂眼看了下。
“谢了。”她说。
她很少拍照,对镜头里的自己不习惯,上一次用拍立得是高一那会,过年和迟晴去谈家做客的时候,周韵正好刚买了个,就给她拍了张。
不过迟雾记得那个照片拍的很丑,因为高一刚入学时生了场病,那一整年迟雾的状态都不好,她围着羊驼色围巾,很大,大得把她小半张脸都遮住,脸上一点笑容都没,加上周韵正儿八经的拍证件照机位,照片出来后特别呆,看第一眼就不忍直视第二眼的那种。
那种照片放在迟雾跟前肯定是要销毁的,但照片当天就丢了,不知道掉哪去了。
十分钟后,谈屹臣一行人过来。
这儿离大学城近,几人直接就近找了家酒吧,离公园距离不远,装修是赛博朋克风,刚走进去迟雾视野里就出现好几个音乐节着装的青年。
邹风和杨浩宁有事先回去了,几人随意入座,点了两桶酒。
“之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起啊?”赵炎从酒桶里拿出一瓶,倒出深色的酒液,说几人玩乐队的事情。
陈黎往嘴里撂了颗花生米,笑嘻嘻回:“业余的,瞎玩玩。”
今天就两个女生,迟雾习惯性坐在沙发角落,身旁是李溪藤,左边是谈屹臣。
明明挺无聊的一场临时聚会,人来得多,氛围到那了,也能生出些感怀,乐意把青春挥霍在这。
“真的,刚毕业,我在家舒坦得都不适应了,感觉空虚得慌。”陈黎叹气,以一种葛优躺的姿势占据半条沙发,带点儿颓废的拿起桌上啤酒闷了半瓶。
“卧槽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有点,我还以为就我自己这样呢。”谭奇往赵炎那看:“诶,炎哥,你那会什么感觉?我这会在家闲得都闲出负罪感了。”
赵炎:“什么负罪感?”
“就那个。”陈黎接过话茬:“说说,怎么在家享受还不用有负罪感?”
赵炎抬手摸下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往后舒服地靠到沙发上:“实话实说,我高中没认真学过几天,就高三才开始努力努力,考完那会爽死了。”
说完他补一句:“直接是回到舒适状态,解放了。”
“算了,要不咱俩一起备考四六级吧。”谭奇边说边往陈黎那方向蹭。
“刚考完你还考,走边上去。”陈黎被这出整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伸胳膊把他推开。
两人一人一句地拌嘴,谈屹臣在旁边无
聊地看。
他右手撑脸(),眼皮耷拉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张脸冷峻倨傲,闲着无聊,他低头扫了一眼桌底,然后发现迟雾离他只有二十厘米。
四周该聊天的聊天,该喝酒的喝酒,他抬眼看迟雾,从耳垂扫到她精致的下颌线,看她清清冷冷地坐在那,与这里的喧嚣隔开来。
像找到个新的好玩的东西,谈屹臣晃下腿,轻碰她两下。
这动作做的隐蔽,其余人看不见。迟雾不怎么想理他,暗暗把腿往旁边挪过去,离他远点。
谈屹臣仗着自己腿长,跟着靠过去,眼神摆出一种“我就靠你”的幼稚意思。
“......”
迟雾咽下口中的酒,视线朝桌底扫一眼,抬起脚,神色如常地往他的运动鞋重重踩下去。
这一脚用了力气,谈屹臣也没个准备,忍不住轻轻“咝”了声。
老实了。
“那暑假都干什么啊?”陈黎边一只胳膊把谭奇撑一边去边问:“感觉挺无聊的,后面也没什么演出,感觉没什么好玩的。”
“看你自己想法,就算是图书馆,暑假也有大把的人泡着。”赵炎抻下懒腰,说起之前约好的周边游的事情:“我们下周末去明市,那边有个海岛还不错,去露营,藤子和雾妹也去。”
“露营这主意不错,我怎么没想到。”陈黎来了精神,从沙发上烂泥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哥。”
他喊了声,双目炯炯有神:“还缺人吗?”
“这有什么缺不缺人。”赵炎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想去就一起呗,跟雾妹似的,当毕业旅行。”
陈黎:“那我去。”
谭奇举手:“我也去。”
“你去吗?”陈黎突然回过头看谈屹臣,问。
谈屹臣还维持着捧脸的坐姿,淡淡的在这酒吧里吊着一口气,在桌底悄悄碰了一下迟雾才开口:“去啊。”
悄悄碰迟雾那一下传递出的意思很明显,叫人心领神会——
一起去啊。
迟雾默不作声没搭理他,睫毛微颤,连个眼神都没给,十分能沉得住气。
把这天聊完,陈黎去酒保那要来几幅骰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