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恩顿时恼了,那是他刚刚才拟好用词,准备送去池家的请帖。
他的忍耐也到了一个限度,“我哪里对不住你了?有什么好玩的、好用的都给你,掌家权都给你要过来了,你看谁家侍妾有你这个待遇?”
“你居然拿我和那些女人作对比?你个浑蛋!丢东西就是我一个人的错吗?我来了这么久,连一间自己单独的院子都没有,客房里什么人都可以进进出出的,你这也算对我好?”
孟香觉得自己天天闷在后宅里,失去自由,这得是多大的委屈?
可陆承恩也觉得自己委屈,“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把自己的私库都赔进去吗?我现在走到哪里都被同僚笑话,想喝点好酒都买不起贵的,你本来也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还非要自己在那里吹嘘,我就是太蠢了才信了你的话!”
“怎么都成了我一个人的错?开铺子当初不是你也同意的吗?”
孟香觉得陆承恩一点不体贴自己的创业失败,还和外面的人一起埋怨她,打压她。
“你简直不可理喻!”
陆承恩实在不愿意和她一起待下去,捡起地上的请帖,转身就要去书房。
孟香见他要离开,立刻跑过来拦住,“干什么去?我不准你走!”
陆承恩以前觉得她这副娇嗔的模样可爱,但次数多了难免心烦,直接一把将人甩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来人,把夫人送回自己房间,不许她再胡闹!”
“陆承恩!”
孟香在身后毫无形象地乱吼,最后还是被下人带走了。
第二天早上。
陆承恩起床时,脸上挂了一对黑眼圈。
不过他都没来得及吃早饭,便换上了朝服。
昨晚,他亲自写了一份请帖给池家。
打算今早上朝时假装偶遇岳丈大人,然后将帖子一递,对方总不好当面拒绝。
出门前,他纠结了一下,还是来到了鱼跃阁。
“早上先别吃饭了,等下咱们去见岳父,正好一起吃!”
陆承恩本就相貌英俊,此时穿着官袍,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
可池挽秋看都没看他,等手上的佛经抄完最后一个字时,才缓缓放下笔。
然后将其供在佛龛上,并虔诚地在佛像前叩拜。
“我今日吃素,将军请自便!”
陆承恩凉凉地扫了她一眼,“真是无趣!”
然后便离开了。
池挽秋这才缓缓睁开眼。
看来,对方是要亲自去请父亲,可不能轻易遂了他的愿。
池挽秋思索片刻,将景春叫进来,命她去厨房那边走一圈,现在正是早饭时间。
务必要将陆承恩的行踪,巧妙地透露给孟香身边的人。
听说昨晚那两人吵架了,以那位孟姑娘的脾气,可不会轻易罢休的!
这事不难,景春很快便回来了,顺便带回了厨房的早饭。
正当池挽秋要动筷时,有些意外的是,陆九渊来了!
虽然之前,池挽秋就和他说过,有空了可以过来找她。
反正她院子里纸墨多的是,不管是练字还是读书,她都能帮他指点一二。
但其实,陆九渊从来没有打扰过她,顶多就是看望一下小灰。
今天可是头一回!
池挽秋便留他用了早饭,还特意加了一道清淡的鱼肉。
然后才给他单独支了张桌子,笔墨纸砚都铺上,让他自己练就好。
池挽秋时不时过去看两眼,纠正一下,然后便继续看自己的书。
秋意萧瑟,渐黄的树叶少了几分生机。
偶尔有小灰在那边玩闹嬉戏的声音,为静谧的庭院带来一丝活力。
小家伙胖了不少,已经开始长牙了,经常叼着鞋子到处甩。
池挽秋合上书,抬头看了一眼聚精会神的陆九渊,然后又拿起了另一边的账本。
虽然她早就嘱咐刘伯开始收购粮食,但具体实施起来还是遇到了不少麻烦。
比如说,粮食虽然收购了,但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大型仓库存放。
好的地方基本都已经被几大粮商占据了。
要不是她最近开始接手生意,还真是不知道陆家商号的势力这么庞大!
也难怪当初她那个大姑姐出嫁时十里红妆,陆家果然富裕!
她现在毕竟刚刚起步,若是能借助一下陆家商号的力量就好了!
可自从她嫁入陆家,老太太看似慷慨大方地让她管理内宅,但又从不让她接触陆家外面的生意,说不得就是在防范她。
看来,她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更多地参与到陆家商场上的利益中。
…
清晨算是后宅内走动最频繁的时间段了,因为基本上都要到老太太屋中去请安。
澜姐儿也一样。
她虽是大房那边庶出,但陆家本就子嗣单薄,况且又是和磊哥儿一对龙凤胎,便格外招老夫人喜欢。
澜姐儿口中一声声祖母亲切地叫着,依偎在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本就上了些年纪,自然喜欢含饴弄孙。
她们祖孙在一起说小话,林宸宸都有些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