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春秋在想什么,帝师没在意,他转头看着唐棠道:“李神鸢的事,你可以不承认,我也的确拿你没辙,姑且算是误会。”
“但在学府的时候,你再三保证,如遇李神鸢,肯定帮我将人带回来,我信了你。”
“井三三曾到学府拜访,目的便是接李神鸢回家,被我拒绝,此事我也与你提过,你若说不知他的身份,我就很难认同了。”
“毕竟乌啼城和你满棠山都在垅蝉,月上郡和青州府也没有遥不可及,井三三也并未始终躲在乌啼城不出,你会不知道井三三长什么模样?”
“退一步说,山主身为隋人一份子,眼见山泽的贼子脱逃,也应出手,何故装傻充愣?”
帝师紧接着看向姜望,说道:“侯爷示意井三三快跑的手势,别以为我没瞧见,前面李神鸢刚跑,侯爷就出现在这里,是想拦截常祭酒他们?现在又放跑井三三,该作何解释?”
“摆在眼前的事实,还能不承认?”
姜望蹙眉。
唐棠笑着说道:“什么叫算是误会,那本来就是误会,我是不想与你一般计较,才说有机会遇见李神鸢,就帮你把人带回,可我也没遇见李神鸢啊,你是提了井三三,但也没说让我把井三三怎么着啊。”
他纯无赖般说道:“再者,我得提醒帝师一句,咱们那位陛下,可是把我以及整个满棠山在隋境除名了,换句话说,在陈景淮眼里,我并非隋人,帝师现在又拿隋人要求我,咋的,我唐棠是什么人,是你们一句话随便就可以定的?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说到这里,唐棠脸色已冷了下来。
有无穷剑意直接覆盖方圆数百里。
褚春秋包括一众镇妖使,纷纷变了脸色,而那些镇妖使更是很干脆的闷哼一声,吐血倒地。
甚至就算是褚春秋,也险些跪下。
他是铆足了力气才勉强颤巍巍站着。
帝师亦是如遭雷击,脸色煞白,踉跄几步,终是狼狈坐在了地上。
而这只是唐棠释放剑意,并无杀意,否则在场的,除了姜望,一瞬间都得死。
虽然唐棠肯定是纯粹吓唬,但姜望也及时开口说道:“唐山主该解释的都解释了,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帝师说我故意放跑井三三,那我承认,可我只是放跑井三三,帝师要非得和李神鸢的事扯在一起,我只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帝师脸色无比难看。
唐棠收回剑意,他沉默着站起身。
没再说唐棠的事,而是看向姜望说道:“我绝非不分青红皂白,可侯爷既是承认故意放跑了井三三,那这件事,总得给个解释。”
唐棠在旁嗤笑一声。
他对帝师其实没有太大意见。
毕竟往常帝师不会掺和一些有的没的事。
但唐棠也不会对帝师有什么尊敬。
倒不是认为帝师虚伪,因为至少表面来看,帝师和虚伪两个字不太能搭上边,那就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纯粹喜欢不来。
唐棠懒得想原因是什么。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或不喜欢一个人,本来就不需要什么原因。
但此时此刻,唐棠对帝师又有了新的看法。
“我解释什么?”
姜望满脸无辜说道:“井三三是乌啼城的人,乌啼城是大隋宗门,青玄署记录在册的。”
“而且垅蝉妖患的时候,井三三拼死抵御妖袭,乌啼城也护住全境百姓安危,我与井三三相识,觉得帝师不怀好意,让他赶紧走,有什么问题?”
“我反倒想问问帝师是什么意思?”
“从李神鸢那件事开始,我可就满头雾水,咋的,她回家都不让回,鱼渊学府是山匪不成?”
“帝师莫名其妙指责唐山主,现在又要指责我,帝师才更应该给个解释吧?”
“否则大隋境内宗门不都得人人自危?大隋读书人,日后又有谁再敢入鱼渊?毕竟入了鱼渊,就有家不能回了,家里长辈来寻,还得依照帝师的意思,抓起来问罪?”
姜望是字字珠玑。
唐棠不由朝他竖起大拇指。
饶是帝师,闻听此言,都不禁语塞。
你要说乌啼城有谋逆之心,证据呢?
还真没有。
要说李神鸢急着离开,甚至搬出了唐棠,这里面必有问题,可唐棠也不承认啊。
是鱼渊学府先不让李神鸢回家的,哪怕李神鸢逃跑,也算情有可原吧?
所以这很难当做明着的证据。
要说只是怀疑乌啼城隐藏着什么,可事实又像姜望说的,垅蝉妖患,乌啼城亦是出了力的。
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世人也相信乌啼城有问题。
你说乌啼城藏着阵术,藏着许多秘密,那同样无法证明乌啼城的问题,反而证实了他们的目的,是觊觎乌啼城的东西,图谋不轨。
说什么解释,帝师还真解释不了。
或者说,他自己也对乌啼城没什么恶意。
只是陛下觉得有问题,李神鸢又正好是他的徒弟,他没办法置身事外。
让李神鸢留在鱼渊学府,其实也是一种保护,毕竟在他身边。
而且他也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