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栖霞街,静谧非常。
除了那处深渊,一切都已恢复往昔。
梁小悠悄悄的接近浔阳候府。
黑焰军没有半点察觉。
谢吾行拉着有玄,顺便拽走了苏长络,包括姚观海和小鱼以及单琦玉、莫白袍等人,准备刻苦修行,为避免打扰别人,他们选在栖霞街最南。
南城墙外是断崖,墙内便是深渊。
沈澹雅则因无聊在旁观摩。
他们皆在坑底,唯独沈澹雅在坑上仅存的落脚之地坐着。
因此浔阳候府里显得颇为安静。
除了早早睡下的童伯,便只有阿空带着汝鄢青到处瞎踅摸。
骆岘山在姜望的院落里长吁短叹,“没想到刘玄命就这么死了,虽然我跟他也没什么深厚感情,甚至偶有不对付,但终究兔死狐悲。”
姜望保持沉默。
“待得傅南竹回到神都,相信不久后,苦檀青玄署就会有新的行令,若有镇妖使破境澡雪,也可能就地指任,但这种概率太低。”
“不管是神都直接下派,还是从别境青玄署适合的镇妖使中提拔,苦檀都会因青玄署有新人物出现而暗中云涌。”
骆岘山看向姜望说道:“常祭酒没有回来,陆祭酒已返神都,剑神阁下忙碌堰山君的事,此刻刘玄命一死,我反而成了苦檀权职最高的人。”
“趁着机会扩大武神祠势力,俨然是绝妙。”
姜望轻笑道:“那就恭喜骆尊者了。”
骆岘山欲言又止,终是没再问小鱼的事,闲聊几句便告辞离开浑城。
注视着骆岘山背影远去,梁小悠翻墙入得侯府。
没有一击必杀的绝对自信,梁小悠不愿随意暴露身份,她做出了一番伪装,是在确定李神鸢真的走了,才能有恃无恐。
想到以前每回想杀姜望,都以失败告终,梁小悠这次打起十二分精神,但凡有丝毫出意外的迹象,第一时间就撤。
自从第一次逃离栖霞街开始,不入险境,只打顺风局,便已是梁小悠的准则。
此次也是因为姜望和李浮生一战明显变得状态很差,瞧那脸白的,没有人样了都。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
姜望确实很虚。
只能怪李神鸢。
让他在侯府里也没办法很快恢复至巅峰状态。
实在是消耗太大了。
姜望打算回屋睡觉,但踏入屋门的那一刻,眼前是一片花海。
他满脸茫然。
“幻象?”
姜望顿时面色微紧,直接从神国里召出长夜刀。
花海无边无际,其间仙雾缭绕,异香扑面而来,姜望微感晕眩。
他当即封闭口鼻,毫不犹豫的斩出一刀。
花海刹那如同炼狱。
正准备偷袭的梁小悠浑身僵住。
什么情况?
你不是很虚么?
怎么这般勇?
她意识到有问题。
姜望一刀不仅破了花海,整个空间都面临崩溃边缘,这是寻常澡雪境修士全盛时期也很难做到的事情。
她没有半点犹豫,果断逃之夭夭。
姜望侧目看向梁小悠原本所在的位置,眉头紧皱。
能无声无息让自己中招,甚至在对方有动作的时候才察觉到一丝异样,最终也没能捕捉到,敌人的实力有些超乎想象,但为何却又放弃了?
看着面前残败的花海渐渐溃散,重新回到屋里的姜望,百思不得其解。
梁小悠同样不得其解。
她找借口返回浑城,很清楚看到姜望状态极差,虽然没有一直注视,但至少在行动前,有确认姜望的状况没有半点好转,反而变得更差的事实。
偏偏姜望轻易而举就破了她构筑的小天地,没道理啊?
总不能是姜望早就猜到会遇险,故意伪装的很虚弱吧?
但装得未免太像了些。
梁小悠躲在小院里患得患失。
她终究对自己的伪装有信心,毕竟那是天赋神通,否则早就忍不住跑路了。
好在直至天光大亮,姜望也没有找上门来。
梁小悠松了口气,这才往榻上一趴,沉沉睡去。
......
栖霞街数日安稳,再也没有发生任何事。
直至一则消息传来。
姜望躺在藤椅上挑眉看着面前的单琦玉,“苦檀青玄署新任行令确定了?”
单琦玉说道:“准确地说,是暂代行令的人。”
在旁侧长椅上斜躺着的姚观海灌了口酒,说道:“真奇怪啊,任命下来前,苦檀青玄署是娄伊人暂时掌权,结果新的行令没来,反而又任命了一个暂代行令的人,是各境青玄署没有合适晋升的镇妖使,神都也没有能下派的行令?”
单琦玉皱着眉说道:“不仅如此,神都的旨意是让青玄署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没资格成为镇妖使的新人暂代苦檀行令一职,期限不明,意味着他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待很久。”
姚观海嗤笑道:“难不成这位苦檀青玄署的暂代行令是褚春秋的私生子?”
单琦玉说道:“各境青玄署行令都能由褚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