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哦了一声,颇感意外,望了扶苏一眼,道:“但问无妨!”
扶苏负手而立,惊异之色一闪即逝,坦然笑道:“不知大人有何话要问?”
无障躬身道:“微臣想问长皇子,当夜是如何判断出,那楼船上搬运的是宝箱?”
扶苏目光转动,答道:“那箱子很重,需要四人合力才能搬动,如此重的箱子里面装的不是珠宝,能为何物,更何况我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确定是从骊山运来的宝物无疑。”
无障微微笑道:“也就是说,长皇子也并没有见到箱子里面装的东西是何物,是通过重量和仙道院弟子的对话来推断的?”
杨瑞和喝斥道:“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怀疑长皇子的口述!”
无障冷声道:“微臣是经过陛下的准许,长皇子的口述不准确,微臣需问清楚,这和胆子没有关系。”
嬴政不悦道:“皇子为何不可以怀疑,这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应在怀疑之列,卫尉,这可是你的不对!”
扶苏道:“若不是怕被我将信息传出,他们为何要将我囚禁,欲要杀害!”
无障淡淡道:“微臣也觉得疑惑,皇子真是雅兴不小,七日前,与微臣刚在清雅阁分别,又半夜冒雨夜游渭水,而那仙道院的弟子眼里和听力也真是惊人,没待靠近便出手擒获长皇子,将长皇子囚禁!”
扶苏经常见无障,关系亲密,众臣有所了解,无障所问,扶苏的举动确实可疑。
扶苏思虑飞转,迟疑道:“正因为那夜下着雨,心情烦闷,倦意尽消,想着以前都是月夜游渭水,却没见过雨夜的景色,是以半夜乘舟,无聊散心,虽是雨夜,但发现那楼船时,上面的灯火却是十分明亮,我心中惊疑,这连夜搬运东西,必然有问题,若是预料到他们胆敢囚禁我,命护卫去报信就好了,也不至于令他们逃脱,自己的命也险些丢掉。”
无障目光清澈看着扶苏说完,嘴角微微一翘,轻叹道:“是微臣记差了,那夜是晴天,没有下雨,长皇子这话说的可真流畅,还未待微臣问完,便说出了这么多。”
扶苏闻言,浑身一颤,突然大声喝道:“你好阴损,今日我便杀了你这逆臣!”飞闪而起,一掌拍向无障。
虽近在咫尺,妙心却早有准备,蓝光爆闪,砰的一声,扶苏口吐鲜血,瞬间被击飞数丈之远,重重落到禁卫军阵前,不待瞠目结舌的众人回过神来,压根紧咬,捂着胸口,飞身钻入关门方向的人群中。
太过突然,动作太快,无障的话还在众人的耳中,扶苏便欲要逃脱,道玄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哪里逃!……都散开!”飞身而起,追向扶苏。
士兵还没待散开,扶苏便钻入其中,道玄目光如炬紧随其后,所到之处,人群向两边分涌跌倒,痛叫不绝,但眨眼之间,扶苏的身影便消失不见,道玄继续追出十几丈远,也没能寻到,正在这时,只听一名士兵在远处喊道:“他在这里!”
道玄等人寻声而去,士兵慌乱向两边让开,露出十几丈宽的空地,扶苏仰面倒地,胸口插着一柄长剑,瞪着眼睛,鲜血从口中溢出,已然毙命。
道玄走到身边,怒道:“是谁杀死的!”见周围的士兵吓得退缩,不敢答,心知必是被隐藏在人群中的高手杀死,问也问不出,附身撕下死者的面皮,迈步走回,众臣见之,失声惊呼,原来这个扶苏是假扮的,竟与本人无半分差别。
道玄提着面具,来到无障身边,提高声音道:“陛下,冒充者就是带着这样的面皮来冒充长皇子,陷害仙道院,若不是无障大人明察秋毫,我们有谁会想到,贫道本想抓来问清长皇子的下落,却被隐藏在人群中的刺客灭了口,为确保陛下安全,请陛下回宫休息,准许贫道带着仙道院弟子对这里的人逐一排查,找出元凶!”说着,便将凶光扫向姚贾等人。
嬴政的惊讶已被喜悦所代替,既然是冒充来欺骗,那徐市逃走便不可信,只要徐市能回来,那他的千秋大业仍可实现,朗声道:“有禁卫军护卫,不会有事,朕就在这里,看着你们查,务必要查出元凶,问出扶苏的下落!”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父皇,儿臣护驾来迟!”
寻声望去,见关门方向,扶苏带着几人快马奔来,片刻后,便至眼前,匆匆下马,众人心道:“不知这个扶苏是真是假。”再向他身旁一看,再次失声惊呼,怎么又来了个无障。
扶苏奔到嬴政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促道:“父皇,这是他们设计好的阴谋,要在此谋反,若不是无障施计救我,儿臣今天便会被他们暗中害死!”突然痛指面如死灰的姚贾,“就是这个逆贼,是他勾结复辟余孽,陷害仙道院,将儿臣囚禁!”
众人听后,哗然如潮,第一个扶苏回来诬陷仙道院,这个扶苏回来便告发姚贾,两人告发的对象虽不同,但其过程却是极其相似,不知这个会不会又是诬陷,而且两个无障并肩而立,很难分辨差异,令人疑惑重重,又颇为滑稽。
嬴政没有当即质问姚贾,而是指着两个无障,疑问道:“你们谁是无障?”
无障道:“金行子,还不快将面皮摘掉,消除陛下疑虑。”
金行子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