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老朱就是个压榨下属的黑心商人呢!
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老朱听到周德兴的控诉,眼神微微闪烁,怪不得他忽然要干死老六,原来是因为那块地啊!
这么一想,老朱心里也有一点点心虚。
这点心虚是对周德兴的,也是对朱桢的。
因为他同意老六去夺地的,周德兴被蒙在鼓里,有些愧疚,周德兴又因为这个误会对老六下手,牵连了老六,还有标儿,他更愧疚了。
朱元璋是何许人也,脸皮比城墙还厚,心虚不过几秒就没了,不过他还是放缓了对周德兴的怒气。
“这件事,日后休要再提,不过是一块地而已,你那么久都没发现那石炭矿,说明你命中注定便没有,是老六跟它有缘。”
“你也别说什么老六卑劣,若是你们二人地位反过来,你一样也会想方设法从他手里把地夺了去,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周德兴,你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不到过年就不要出来了,好好反省,日后若是再敢对咱的儿子下手,你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朱元璋阴着脸,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给定性了,听到那不痛不痒的惩罚,朱桢脸色有些不爽。
这人害死了水泥厂那么多人,结果就罚点钱?
我裤子都脱了,你给老子看这个?
“父皇,水泥厂伤亡数十人,这惩罚会不会……”
朱桢忍不住上奏,然而朱元璋瞥了他一眼,暗含警告。
“老六,咱已经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莫要再纠缠下去了。”
若是罚的重了,周德兴难免心生怨恨,说不定还要下手,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他吃了亏。
他虽然设计朱桢,但手段也并不算过分,也没影响到朱桢的性命。
咱已经下了令,他绝对不敢再犯,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朱桢心里一沉,果然,他就不该指望在这种封建年代,这些权贵能多在乎普通人的性命!
“……儿臣明白。”
朱桢低下头,隐约感觉到了身边那周德兴得意洋洋暗含挑衅的目光,他嗤笑一声,不予理会。
老朱摆摆手,“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朱桢和周德兴同时退出了奉天殿,周德兴盯着朱桢,表情满是傲慢和厌恶。
“昨日太子殿下说和,你全都应了,背地里却告了我一状,这件事咱一定会如实告诉太子殿下,楚王爷,你不顾太子殿下的面子,可有想到今日?”
就算你是皇子又如何,这件事陛下是站在咱这边的!
周德兴不可谓不得意,虽然本来想要设计朱桢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朱桢还是吃了暗亏,他心里爽翻了。
朱桢瞥了他一眼,跳梁小丑的挑衅罢了。
老朱这举动只是因为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可不是真的因为在乎他!
发小再怎么好,也比不了儿子!
他却想不明白,还以为老朱比起自己更在乎他,简直可笑。
“这次的事,父皇都已经说了到此为止,若是日后江夏侯再敢出手,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朱桢暗含警告。
周德兴得意的表情收了回去,换上一副憎恨。
“这次若非你,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你先后数次对我出手,分明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昨日太子都说了让他不要再纠缠了,可他表面答应的快,背地里直接告御状!
可见这小子也是个睚眦必报的,这次陛下没有严惩他,这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二人已经算是彻底结了仇,他怎么可能罢手?
接下来不过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朱桢嘲笑,“本王是皇子,你不过是一侯爷,为何本王要把你放在眼里,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周德兴怒一甩袖,“哼,楚王爷,陛下看不看得起你,你心知肚明,你若是能把矿还给我,咱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你先抢了我的矿才闹到这个地步的!”
朱桢好笑,“侯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你以为一开始我没有抢你的地,你就能留在手里?你以为父皇会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占据那么大的矿?你若是有脑子,就好好想一想,本王先告辞了!”
朱桢说罢,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留下原地的周德兴,面目惊疑。
楚王这句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件事背后有陛下插手?
不,不可能!
一定是他危言耸听!
朱桢可不管江夏侯想什么,他来到水泥厂,询问起了那些已经伤亡工人。
朱标虽然不想跟江夏侯再过多计较,但他本性是好的,已经给所有的伤亡工人发了补贴。
凡是死亡的工人,每家可领二十两银子,受伤者视伤情而定,有些虽然没死但痴傻了,同样是二十两,而有些并没什么大伤的,也能领到五两银子。
好不夸张的说,二十两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吃穿一辈子了,五两够花一年。
朱标这次出手也很大方